24年前的某個夜晚,一棟老宅周圍圍滿了警車,警戒線將整棟老宅圍了起來,紅藍的警車燈光將烏黑的夜照亮。
六歲的夏塵封瘦小而無助,周圍一片血紅。
他緊緊地握著手裏的項鏈,空洞的眼睛盯著閣樓上,懸空的母親蒼白的臉。
夏塵封還記得早晨的時候,母親讓他早點回來吃飯,在他的書包裏放了一個精美的午餐飯盒,裏麵有鹵蛋和雞肉還有壽司,夏塵封臨走前還在埋怨母親不要吃雞蛋的。
今天是母親的生日,所以他特地在街口的珠寶店為母親買了一條項鏈,銀製的項鏈,一個愛心的形狀,在燈光中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
然而,當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母親吊死在閣樓的樣子,身上穿著一條米色的連衣裙,烏黑的發將她慈愛的臉遮擋住。
緊接著,在客廳中,自己的爺爺孫耀奎已經被醫生帶走,客廳的地板上全是血,紅色的鮮血如同火焰一般,將這個富饒的家庭燒得粉碎。
隻有六歲的夏塵封,無憂無慮的生活從這一刻瞬間崩塌。
一個警察走來,準備將夏塵封帶走,然而隻有六歲的夏塵封看著警察和醫生將吊在閣樓的母親緩緩放了下來,為她的屍體輕輕蓋上了一層白布。
這時,夏塵封推開拉著他的女警,年輕的女警也沒有想到,一個隻有六歲的小男孩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讓所有人更沒有想到的是,夏塵封撲向自己的母親,將緊緊握著的項鏈,滿臉淚水,為已經冰冷的母親戴上。
輕輕的吻,落在母親的頭上。
周圍的警察並沒有阻止這個小男孩和自己母親的告別,看著他在母親的麵前為她將淩亂的長發理順,緩緩站起,看著警察將母親的屍體抬走。
女警流著淚,拉起夏塵封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魏氏珠寶公司最大的董事之一孫耀奎,因為失血過多身亡,而這場悲劇的所有線索均指向了孫耀奎的兒子,也就是夏塵封的父親。
兩個月之後的夜晚,夏塵封的父親落網,然而夏塵封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父親那張絕望的臉,他看著我夏塵封,緊緊地拉著他,讓他相信,讓他記住這一切的製造者是一個姓魏的人,還有一個他姓隋,讓夏塵封將這兩個名字刻進自己的骨子裏。
時光老去,回到現在。
隋袁道離開魏氏,坐上車離開,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24年前,六歲的夏塵封手裏拿著一把塑料刀刺向自己的場景。
一個隻有六歲的孩子,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殺戮。
如同不能擺脫的夢魘一般,成了隋袁道這一生的痛,而對於魏成汝,他心裏更加清楚,魏成汝的心是鐵做的,但隋袁道沒有魏成汝那麼狠,當年的事情他不可能將它帶進墳墓裏,即使左右不了魏成汝,做自己能做的事情總比沉默要好。
夏塵封站在魏氏的總裁辦公室,透過玻璃窗看著隋袁道遠去的汽車,眼神鋒利。
這時,海默進門,將一份文件交給夏塵封。
“就這樣放過他們嗎?”
海默臉色蒼白,但眼神鋒利無比。
夏塵封轉身:“當然不會就這樣,”夏塵封看著海默,“他們應該受到更大的懲罰,魏敬瑤也好,亦或者魏成汝也好,他們一個也別想逃。”
有時候,世界一點兒都不大,所有的事情就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圈,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
不管是孫家的悲劇亦或者魏芸熙的意外,那些躲藏的人都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魏成汝對於自己三兒子以及魏芸熙的事對魏敬瑤失望至極,但魏敬瑤畢竟是魏家能夠挑大梁的人,魏敬瑤和魏成汝一樣,有足夠的野心和計謀,魏家除了魏敬瑤,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適合管理魏氏的人,所以魏成汝不會讓魏敬瑤出事。
夏塵封更加明白,想要對付魏敬瑤還要想辦法,這麼多年來,魏敬瑤在康林市的地位如同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想要連根拔起根本不可能,但是夏塵封有的是時間,他們可以慢慢磨。
而在夏塵封對付魏敬瑤之前,他心裏還放不下一個人,一個在海邊小鎮再次準備逃跑的韓默。
海邊木屋的東西基本上已經收拾好,蔣萌看著即將離開的木屋,看著韓默,就氣不打一處來。
“韓默,你可是我們家的寶啊,現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以為搬家是鬧著玩兒的嗎?我看啊,我們最好搬到國外去,他們肯定找不到……”
韓默將父親的衣服裝進箱子裏,沒有說話。
“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就因為你發瘋,我們全家跟著你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