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姐從我跟了五爺之後始終沒打過電話,我以為她忙,忙著栽培新外圍,畢竟有錢有勢的男人總也傍不淨,她幹的就是這行,當然要源源不斷培養新人,可在金色皇宮的姐妹兒說她也很久沒見溫姐了,一些場合都見不到她。
我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溫姐和顧長明在一起這麼久,他的花言巧語騙得她深信不疑,忽然他把自己甩了,甩得幹脆又徹底,驕傲粉碎了一地,這滋味有多難受別人不是她誰也嚐不到。
我擔心她想不開做傻事,她對顧長明付出有多深這份怨恨就有多重。
這感覺怎麼說呢,愛情會把女人變成天使,也可以把女人墮落成惡魔。
溫姐這輩子一直泡在男人的蜜罐兒裏,她栽過的跟頭太少了,偶爾栽一次根本受不了。
第二天早晨我伺候五爺喝了早茶,又陪他聊了一會兒,聽他講昨晚光顧的兩個俄羅斯小姐身材有多麼火辣,技術有多麼高超,五爺倒是從來不避諱對這些幹女兒提其他女人,我們也都不吃醋,吃也是裝出來的,為了哄他高興,讓他以為自己在乎他,其實在乎的都是他腰包裏錢給誰多給誰少,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有什麼好爭搶的。
我蹲在地上給五爺係皮帶,他在我頭頂十分回味說,“豔豔也非常活潑奔放,可遇到洋妞兒還是差了點火候,不過西洋女人隻適合做玩物,她們這輩子,劈腿的次數太多,那地方都磨黑了。”
五爺說完看著我笑出來,“我還是更喜歡你的清純。女人的品種分三類,第一類是美麗,第二類是妖嬈,最好的一類是清純,任熙,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也許會很不適應。”
我插入金屬扣從地上站起來,甜笑著挽住五爺手臂,“幹爹既然不適應,我就一直在您身邊。”
他聽了很高興,但又有些不相信,“你這麼年輕,一直陪著我不是毀掉了自己的青春年華嗎。等我死了你才隻是中年而已,你還怎麼在我身邊。”
“我為幹爹守身如玉啊,天底下再也不會有像幹爹對我這麼好的男人了。”
他握住我的手哈哈大笑,“原來我的熙熙這麼忠誠,是我小看了嗎?”
我注視五爺笑出的滿臉褶子,胸口堵了點什麼。
清純是我在這個大毒梟身邊上位的唯一籌碼,他這麼多女人,隻有我是“雛兒”,被包裝過的貨真價實完美無缺的雛兒,他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得到了越覺得珍惜,所以不管他現在多喜歡豔豔,豔豔的不清純依舊是他心裏一塊疙瘩,永遠抵不過我的分量,雖然他有意把我送給沈燭塵做碼頭生意的交換,但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五爺舍不得送。
五爺從我房間離開被扒著門框等他的豔豔拉了過去,柳小姐正煲好了一碗甜羹,連五爺麵兒都沒見到,就這麼失之交臂,她鐵青著一張臉把湯碗摔在地上,而且摔在了豔豔房門口,用來發泄心裏的不滿。
裏頭五爺聽見動靜問發生了什麼,柳小姐的傭人趕緊攬過去說手滑摔了碗。
她說完小聲安撫柳小姐,“小心駛得萬年船,能忍的女人才能贏,方小姐風頭正足,硬碰硬吃虧的是您。”
柳小姐心裏明白了,閉上眼睛沒吭聲,傭人見她不鬧才蹲下收拾地上狼藉。
我幸災樂禍看完這場慪火的啞劇,心滿意足的同時也發現這棟宅子裏聰明人還真不少,平時深藏不漏的,關鍵時候給主子出主意是一把好手。
我到達溫姐住處特意在樓下給她撥了個電話讓她準備下,可她沒接,那邊響到第十聲自動掛斷。溫姐聯係薄上都是官商兩界大腕兒,哪一個拎出去都是報紙新聞裏的熟臉,她平時壓根兒不敢怠慢得罪,隻要來了電話有求必應,不論天涯海角立刻把嫩模送上門,對方褲子還沒脫完姑娘就到了,所以眼下這情況我心裏也跟著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