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澤路氣得咬牙,“別不知好歹,能夠用幾句話解決的事為什麼要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我就是沒有錯!”她指著我鼻子,“她不是現在風光了才咄咄逼人,當初她也是這副麵孔,可笑你們根本不知道。她所有的柔軟都是裝的,她隻是還沒有表現出來,一個真的會被我欺負的女人,她可能侍奉了大毒梟五爺又侍奉嚴老板嗎?她拿什麼一步步往上爬?”
她看著我捂住自己的臉,“你手下人也打了我,他們打的遠比我羞辱你要狠,難道這個世上就沒有公道了嗎?我幾句話和你五巴掌相比誰受的委屈大,任熙,我向你道歉你敢聽嗎?”
我笑著問她為什麼不敢。
我說完看向郭澤路,“怎麼,郭主任覺得我不敢,就演場苦肉戲到此為止嗎。”
郭澤路說當然不會,這個公道一定給嚴夫人。
他指著洪芬鼻子命令她向我道歉,她知道此時流多少眼淚都無濟於事,她又把手摸向自己肚子,郭澤路最疼她腹中兒子,他盯著她肚子蹙眉,洪芬哽咽說,“兩個月了,這兩個月我每天早晨睜開眼都會嘔吐,每個晚上都頭暈得睡不著,我為了好好生養他已經戒掉了煙酒,戒掉了所有會影響他健康的嗜好,我為了你一心一意,我怎樣都不要緊,可他還在我肚子裏就要被人踩著,你是他爸爸,你連保護我們的能力都沒有嗎?”
郭澤路被質問得啞口無言,他不是不想得過且過,洪芬如果不是招惹了嚴汝筠,任誰他都能保,但麵對這尊煞佛他不得不把飯碗放在首位,同在仕途嚴汝筠是什麼人他很清楚,他不滿意這事過不去,自己萬一被算計倒台,兒子生下來不也沒用嗎。
他無視洪芬的委屈和眼淚,堅決讓她道歉,洪芬張口還要說什麼,郭澤路用力扯住她手臂,將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小聲對她警告,“你不要拿兒子要挾我保你,你根本不清楚他的手段,他急了我連自己都保不住,你今天的衣食住行,孩子生下來的一切開銷都要我來掏,我栽了跟頭你也沒有好日子過。”
洪芬愣住,她呆滯看著郭澤路,他嚴肅的表情讓她不敢不聽,可她不甘心,她的不甘在男權社會裏又那麼蒼白,無論她人前如何風光,她終究隻是郭澤路一件附屬品,為他傳宗接代才能有好果子吃。她想保存尊嚴除非甘願回到一無所有被拋棄丟掉的局麵,但那樣的結果她更不甘心。
她含著熱淚說了聲對不起,郭澤路問她和誰說。
洪芬咬著嘴唇抬頭看向我,“對不起,你滿意了嗎?我承認我還是不如你,隻要我在你下麵一天,我就必須卑躬屈膝,這是給我的教訓。”
郭澤路整個人長舒一口氣,洪芬真要是死活不開口他也沒轍,說不要她隻是嚇唬,她肚子裏揣著他最想要的硬貨,他能舍得不要嗎。
事情到這一步,洪芬低不低頭不重要,郭澤路被捏住了把柄,現在從他身上切點好處輕而易舉,我想要套牢嚴汝筠必須有手段,美貌的女人他想要多少都能手到擒來,我為什麼可以長久留住他,當然要有我不可取代的聰慧之處。
我笑著對郭澤路說,“郭主任捫心自問,如果是我當眾羞辱了洪小姐,一句道歉讓我善罷甘休,您會甘心嗎。當然,我的人也動手打了她,可她不過來冒犯,我不可能主動去為難她。”
郭澤路連連點頭附和,“嚴夫人受的委屈我理解。我聽說城西新開了家珠寶樓,最流行的款式應有盡有,如果您不嫌棄…”
我直接打斷他,“郭主任真的想要化幹戈為玉帛嗎?”
他說這是自然。
“其實我和洪小姐哪有資本針鋒相對,還不是倚仗身後的男人,她辱罵我,汝筠臉上難堪,我打了她,您顏麵無存。歸根究底賠罪不是給我。”
郭澤路連連點頭附和,我叫來侍者要了四杯香檳,其中一杯給洪芬遞到跟前,她遲疑著沒接,郭澤路瞪了她一眼,她才不情不願伸手拿走。
郭澤路舉起酒杯對我說,“嚴夫人心地善良,不和她計較,是給了我麵子,這份人情我改日一定還。”
他說完就要喝酒,我立刻按住他杯口,這酒可不能稀裏糊塗喝下去,我笑著說不用改日,這不就有個最好的機會嗎。
他不解問我是什麼機會。
我凝視著杯中晃動浮沉的液體,“我聽說南郊有塊地皮正在找合適的商戶承包建廠,規劃做房產和金融街,至少有十幾家主流企業在競爭,崇爾也在盡力爭取,有這事嗎。”
郭澤路沒有反應過來我為什麼會提及這件事,他說有,我問他在這些競爭企業中,是否有比崇爾更雄厚的公司。
“這當然沒有,不過除了崇爾之外,有三家都是省內的大企業,政府始終大力扶持,嚴老板根基深又能力出眾,崇爾盡管屬於後起之秀,但已經成為龍頭了,近乎壟斷了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