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想替琪琪這個新歡出頭,討好她高興,沒想到無緣無故挨了我一巴掌,他不認識我,捂著自己的臉火冒三丈,還要衝過來對我動手,我解開脖頸處的紐扣,露出碩大的粉鑽項鏈,“郭澤路僅僅是一個芝麻小官兒,許多場合他沒資格進去,嚴先生麵前他像一隻狗伸出舌頭舔著,我都還嫌他不配。”
保鏢身體一僵,他目光從鑽石移到我臉上,愣了愣,我揚起下巴揪住他衣領,將他狠狠朝後一推,他沒有防備,跌撞在玻璃上,“我隻饒你一次,再對我不敬第二次,寫好遺書,到嚴先生府上領槍子兒。”
敢在東莞稱號嚴先生的,隻有嚴汝筠一個,其他姓嚴的就算混得好,在他光環之下也不敢給自己戴高帽加名頭,保鏢聽到我的警告迅速退到琪琪身後,不敢再狗仗人勢,琪琪見保鏢敗下陣來,聽出我不是善茬,但又不想沒問清楚就敗興而歸,她環抱雙臂打量了我片刻,揚下巴問我是誰。
我朝她走了兩步,保鏢本能伸出手阻攔,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又退回去,我手指戳在琪琪的鼻子上,她想要將我搪開,保鏢低低喊了聲琪琪小姐,她動作頓住,蹙眉瞪著我。
“我是誰,你這種貨色也配知道嗎?”
她梗著脖子問我是不是和洪芬這個賤人一丘之貉,躺在地上的洪芬聽到她罵自己,她從見到琪琪開始所有隱忍的怒氣都爆發了,她猛地爬起來衝向琪琪,將她狠狠撕扯住,扭打著撲倒在地,琪琪嚇得驚叫,她穿著旗袍,外麵那層白紗披肩已經脫落,旗袍沾滿雨水卷到了小腹,底下春光乍泄,一些腳步匆忙找地方避雨的行人都不再趕路,而是圍攏在四麵八方看琪琪的露出的腿和臀部,琪琪驚慌失措大叫保鏢,“快把這個臭婆娘拉開!”
保鏢扔掉手中的雨傘直奔洪芬而來,我往他麵前跨了一步,“我看你敢。”
保鏢一邊臉頰被我剛才的巴掌扇出通紅血印,唇角也有血跡結咖,他猶豫了一下臉色為難央求我,“嚴夫人,請您體諒我的工作,郭主任讓我保障琪琪小姐的安全,她如果出了意外,我沒有辦法交待,我也有一家老小要養。”
“她死在這裏,有我兜著。”
保鏢搓了搓手,他越過我肩膀看了眼被洪芬騎在胯下狠狠抽打的琪琪,他咬了咬牙,“抱歉嚴夫人,請您原諒我的冒失和無禮。”
保鏢飛快跑過去,我伸手要抓可沒有抓住,他將騎坐在琪琪身上的洪芬拉開,但礙著我的麵子沒有太過分,隻是將她推在地上立刻鬆手。
琪琪捂著被掐紅的脖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她白眼球險些翻上去,一張憋得漲紅的麵孔青筋疊起,保鏢將她扶起來為她拍背順氣,洪芬在劇烈的爭鬥中也被琪琪踢到了肚子,她滿臉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前淌下,我問她疼不疼,要不要去醫院,她借助我的手從地上爬起來跪坐在水中,我特意看了眼她的長裙,上麵並沒有沾染血跡,腿上除了雨水和泥水沒有任何是從她體內流瀉出來的,我鬆了口氣,洪芬滿身泥汙冷冷看著琪琪發笑。
“當你妄想要給對手一個下馬威,記得為自己留有一線餘地,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活膩了,逼急了大家一起死,你才過了幾天好日子,你舍得就盡管展露你的醜惡嘴臉去激怒別人。”
琪琪緩過那口氣,她推開保鏢朝洪芬破口大罵,“你已經是個沒人要的棄婦,哪來的膽量和我動手。你剛才打在我身上的每一下我都會加倍讓你還回來,我們走著瞧,看你最後會怎樣匍匐在我腳下向我求饒。”
“真的立刻就死我也不會說一個字,何況郭澤路有沒有那個本事還不一定,你太高看他的勢力了。和那些真正站在最上麵的人相比,他不就是一隻狗嗎。你為了這隻狗拉出的幾坨屎,醜陋到了什麼地步。”
她笑著讓我給琪琪拿出鏡子,照一照她現在的樣子,我一隻手控製她防止她再衝過去打得兩敗俱傷,另外一隻手摸索到地上的雨傘,此時雨下得更大,像是忽然間一場瓢潑,有驚雷在頭頂劈開,琪琪被巨響震得抖了一下,洪芬笑著問是不是怕了,這樣破馬張飛來給別人難堪,當心真的被雷劈。
琪琪沒有理會,她拔下頭發上的珍珠卡子,狠狠丟在洪芬腳下,“幾千塊的小玩意,賞你肚子裏的賤胚子,當作我給她的見麵禮,以後生下來有需要,記得到你住了半年的公寓來找我,我也許有不要的東西還會再施舍給你們母女。”
琪琪說完轉身上車,保鏢關上車門將傘收攏,洪芬朝車的方向爬了兩步,“我住過的屋子,用過的浴室,我睡過的男人,我點過的燈,你當作寶貝接手,拿了別人不知道幾手貨,你還真有臉麵在這裏炫耀,那都是我使剩下的,你拿到的隻是我用爛了的東西!”
保鏢將車發動後巨大的轟響把洪芬的叫罵聲掩蓋,外麵大雨滂沱,琪琪並沒有聽到她在喊什麼,她拋出一劑冷笑,隨即搖上車窗,消失在霧氣彌漫的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