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臉色一變,“不會說話是不是?她們搶得走嗎?我自己不樂意要!什麼都不會還叫著賣藝不賣身,當這是古代秦淮河畔啊?誰有那心思哄你玩兒!”
她罵完轉身進了屋,裏頭噴香水的女孩被她甩了一巴掌,罵著手腳快點,殘疾啊?
外麵圍著的男人擺手罵大街,“吃了炸藥了,夫妻生活不順拿別人撒氣,誰光顧她聲音,出來找不痛快哦?”
這家店麵換了名字,叫都市麗人,當初我還在時不叫這個,叫什麼我忘了,這裏流動性大,三天兩頭有新老板盤店。
這邊是最早流出大保健的地方,在九十年代末二十年代初,現在一些足療也開始打這個噱頭,999全套附贈20歲小妹服務,666半套豪華加贈雙飛,雙飛的女人不超過三十五歲,但沒二十那麼水靈,畢竟差了三百多塊錢。
東莞的紅燈區真正是大保健的鼻祖,誰讓這邊是人間天堂呢,天上人間相比較而言連這裏九牛一毛都算不上,隻是因為它地段特殊又廣納貴賓才會一炮而紅,可東莞是這方麵的金疙瘩,水深藏得好,細細挖起來真沒有能抗衡的場子。
真正在歡場玩兒了半輩子的男人,國內到處飛,最後留戀的還是東莞,別的場子醉人,這兒的場子醉心,人間最美的姑娘,最銷魂的手段,都在東莞。
這裏生意紅火不假,可所有美好的皮囊之下未必還有一顆美好的心,各個門店之間歡聲笑語迎來送往,背後藏著陰謀迭起爾虞我詐,姑娘們為了搶最好的生意最大方的客人撒潑抓臉揪頭發啐痰的事層出不窮,甚至還有把洗腳水洗屁股水照著情敵窗子上潑的,趕上客人不是善茬,想要發橫為姑娘出頭,這人就遭殃了,大多是睡一覺提上褲子走人,天黑濃情蜜意,天亮形同陌路,懶得管自己睡過的妞兒是死是活。
男人狠,男人涼薄,這裏的女人看得最透徹。
章晉派了兩個人去新開的旗袍店清場,我倒沒什麼,嚴汝筠稍後陪我進去,他不願遇到認識的人,這家旗袍店主打高端定製,進去光顧的客人非富即貴,在東莞隻要是場麵上常出現的人大多和他有接觸,他在車上說隻想陪陪我而疲於應酬,尤其是那些非常趨炎附勢的嘴臉。
嚴汝筠掛斷電話從車裏下來,他在背後抱住我,問我看什麼,我說看我老東家,他嗯了聲,“懷念了。”
我咧開嘴笑,“以後這世上能讓我懷念的隻有嚴先生一個人。”
他咬著我耳朵問我是不是因為他技術最好。
我說當然不是,而是最渣。
章晉低著頭避開很遠,嚴汝筠將我翻過去,他盯著我巧舌如簧的嘴巴,“哪裏渣。”
“哪裏都渣,但渣得讓我魂牽夢縈,一晚都不能沒有。”
他大聲笑出來,兩名被派去的手下從旗袍店的方向過來,身後跟著一名穿絲綢唐裝的男人,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手裏的皮尺還沒放下,急急忙忙趕到跟前,朝嚴汝筠鞠躬,“嚴先生親自過來也不提前告訴我,我沒有準備周全,您稍後進店多多擔待。”
嚴汝筠說陪夫人過來,周全好她別的不礙事。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架,透過厚厚的鏡片打量我片刻,“夫人穿旗袍是我見過最美的,我這裏新來一匹寶藍色料子,夫人不管穿去什麼場合,一定豔壓群芳。”
我笑著套他話是不是男人見了都神魂顛倒。
他說那是自然。
我幸災樂禍笑,身體柔軟無骨靠在嚴汝筠懷裏,“聽見了嗎嚴先生,你可要小心,搶我的人多了,興許我就跟別人跑了,給你戴一頂油綠綠的帽子。”
他看我半真半假的臉,以為我會真的玩兒過火,眉眼有幾分嚴肅,“你敢。我活剮了他。”
“憑什麼呀,我不敢,嚴先生也不許,否則我也活剮了她。”
他捏著我下巴,眼睛看著我,卻在對那個男人說,“除了旗袍,有沒有口罩,做一麵堵住她這張伶牙俐齒的嘴,看她拿什麼氣我。”
男人哎了聲,“嚴先生都舍不得自己堵住夫人的嘴,我就算有怎麼敢拿出來,夫人氣您是閨房之樂,這樣的樂趣別人羨慕得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