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西廂記(1 / 2)

我懷孕之後的早晨,嚴汝筠很少會像之前那樣早早離開,他會等我起床,待我吃完早餐,坐在陽台上曬太陽,從背後抱一抱我,再從別墅離開。

就像老夫老妻那樣。

這樣的生活與習慣,漸漸植入我的腦海與靈魂,如果某一天忽然要抽離,我一定很不適應,甚至失魂落魄。

我洗了頭發下樓他正翹著一條腿坐在沙發上安靜看報紙,整個人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陽光之中,溫和儒雅。他有閱讀財經和法政新聞的習慣,每早必讀晨報,即使患病趕會也風雨無阻。

我不知為什麼,覺得我們之間好像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但又不一樣了。

我站在樓梯口看著他愣怔了許久,嚴汝筠將臉從報紙後移出,他和我視線相對,饒有興味挑了挑眉梢,“任小姐,早。”

我回過神來,覺得好笑,“嚴先生,也早。”

我在餐桌旁坐下,保姆煮了肉粥,裏麵加了許多調味的蔥絲和蔬菜條,我最近都沒什麼胃口,吃點就吐,這個粥熬得軟糯香濃,我吃了一碗後還想要,保姆喜滋滋說以後每早都煮粥,直到夫人膩了再換其他的食物,她為了能哄我吃下把廚房研究了個遍,才好不容易做出順我口味的。

我捧著第二碗正在喝,章晉忽然從二樓書房中走出,他下樓過程中喊了聲筠哥,又喊了聲任小姐,我都不知道他早晨什麼時候過來,一點聲響都沒有,他走到嚴汝筠麵前說,“您今天下午有一個會議,但按照您的囑托,我已經通知了在臨城出差的舟哥,他大約中午前後會趕回來,代替您出席這個會議,您電腦中和會議相關的內容,我拷貝下來發給了舟哥郵箱,他在來的路上會審閱記錄。”

嚴汝筠嗯了聲,對他說辛苦,章晉轉身剛要離開,走出幾步忽然頓住,他從公文包內取出一個牛皮紙的信封,遞到嚴汝筠手旁,後者接過打開看了一眼,“費力嗎。”

章晉說比較費力,現在戲曲並不流行,尤其在年輕人當中幾乎沒有誰感興趣,都是一些老戲迷愛看,而他們大多經濟實力一般,買不起特技演員的豪華票,所以很多劇院都取消了這樣的演出,不然也是賠錢。

章晉說完指了指嚴汝筠手中的信封,“這兩張西廂記的票,我托了三個朋友用了一些手段才從一位剛剛從海外歸國的商人手中買下來,這位商人常年不在國內,對於東莞這邊的勢力不了解,即使筠哥這樣大名,他也不為所懼,還好這年頭有錢好辦事,五萬一張商人如此唯利是圖,怎麼都不會不賣。”

我將嘴裏的一塊西芹吐出來,“五萬?搶劫嗎?商人簡直是虎狼。”

章晉笑著要說什麼,嚴汝筠抬手製止了他,章晉推到他身後,我盯著他手上的票問他怎麼想起來看戲,他反問我不是有興趣嗎,我驚訝於他怎麼會知道我愛看戲,我和溫姐認識三年半,她都不清楚我這樣的喜好。

我這段時間受了別人不少氣,也給了別人不少氣受,醫生說我很壓抑,這胎想要保住無比改善這樣的心情,如果能去看一場戲放鬆下,也是非常好的發泄選擇。

“那是什麼戲。”

嚴汝筠饒有興味逗我,“既然不感興趣,也就不必知道。”

我和他賭氣,“我原本也不想看。”

他挑眉笑得更有趣,“任小姐傲骨,我也很欽佩,隻能我自己一個人去看,也算非常可惜,特級演員的票千金難求,何況還是如此冷門的戲碼,據說已經不允許演出,算是一出禁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