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晉笑說不香,花茶才香。
嚴汝筠反問那為什麼這一杯如此香醇,香得令他沉醉。
章晉看了我一眼,“因為它隻有半杯。”
這樣充滿深意的話令嚴汝筠露出笑容,“頗有道理。”
底下落座的股東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唏噓和感歎,似乎是預知了這裏所有人即將繳械投降的一幕,趙德民看到嚴汝筠放下茶杯,“嚴總,到這裏喝茶來了?原來齋戒是會被美色打破的,不過在家裏怎麼喝沒有,何必讓我們看到。這可是薛總的地盤,他亡靈未散,嚴總如此輕佻對待他的夫人,難道不有失體統嗎?”
“趙股東專橫野蠻妄圖侵占他的股權,不更有失人性嗎。”
趙德民臉色徹底沉下,“嚴總又是哪裏的直覺這樣認為?”
嚴汝筠絲毫不為對方的憤怒所動,“如果不是這樣,趙股東為什麼不接受遺囑上的提議。”
“薛夫人能力出眾,可她這份能力,是在擄獲男人上有目共睹,經商不是兒戲,這方麵的才幹她有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人除了生來會吃奶呼吸睡覺,別的都要學,難道趙股東生來連閨房之趣也無師自通嗎?”
嚴汝筠這番反駁令其他人發出幾聲笑,趙德民立刻看向發笑的人,他們憋得漲紅,紛紛低下頭遮掩自己的臉。
“學?嚴總認為,榮耀集團現在刻不容緩的局麵,那麼多等著商談動工的項目,有多少時間讓薛夫人學,學會了再做?商場其他同僚虎視眈眈,在這個關頭搶走了我們的東西,損失又是誰來承擔。”
趙德民探身平視嚴汝筠,用要挾質疑的口吻說,“嚴總來承擔嗎?”
嚴汝筠聳了聳肩眼底笑意格外狡黠奸詐,“我為什麼承擔,我嶽父的遺產我分文不取,難道我還要做賠本的生意嗎?正因為我沒有拿人手短,我才可以坦蕩坐在這裏,將嶽父的囑托完成,肅清一切攔路虎,遇鬼殺鬼,遇佛殺佛。”
趙德民陡然間麵如土灰,他嘴唇顫抖著,“你這是威脅!你這是圖謀!你作為薛總女婿,怎麼能這樣算計他的遺產,虧了你在商場有如此口碑,你怎能為了兒女私情,這樣無所顧忌?”
“哪來的私情。趙股東倘若滿嘴誹謗,崇爾的律師團不是吃素的,你想留在外麵吃香喝辣,還是進裏麵吃糠咽菜自己選擇。意圖不軌的外人得勢,這對於榮耀集團而言,才是真正的消亡之路。”
趙德民不甘心,薛榮耀去世當天他就已經籌謀好,拉攏董事會最有分量的一部分人,收買公司的律師團隊,擬定拋售股權協議,將薛榮耀名下持有的三分之二股份拋售,用來為下一單龐大工程注資,而趙德民此時的持股則成為公司第一,順理成章擔任第二任董事長。
若不是半路殺出我這個程咬金,他現在已經穩坐夢寐以求的位置,坐享數十億帝國,掌控他人生死,他萬萬沒有料到從沈燭塵率最高檢清查那天起,始終不聞不問不言不語的嚴汝筠,會忽然出麵站在了他的敵對場,智者千慮必有一疏,趙德民的疏忽就是這個羅刹閻王。
他惱羞成怒間,臉色青白交接,他用力拍打桌麵,半副身體彈起,朝前傾軋而下,他眯著眼與嚴汝筠對峙,“你有什麼資格吞吃榮耀集團?這裏十二名股東五十三名高管,會任由你呼來喝去嗎?”
嚴汝筠臉上滿是勢在必得的笑容,“就憑我白手起家,建立了崇爾,用短短七年超過榮耀,成為東莞的龍頭,隻要我有心收購,不是諸位能拒絕得了。即使你們再看不慣我,試圖聯手抵抗我,也阻止不了我心血來潮的顛覆和算計,更不得不向自己永遠贏不了我的現實妥協屈服。”
趙德民急不可待扭轉對自己不利的弱勢局麵,他大聲質問,“嚴總名不正言不順,你在榮耀沒有股份,也沒有出現在薛總的遺囑上,就連他的女兒,也隻不過分得兩套房產,從任何角度出發你都沒有資格打榮耀的主意,那要按照嚴總任人唯親的思想,榮耀就等著關門大吉了?”
“那你口中刻不容緩的局勢,誰來獨當一麵更好。”
趙德民下意識看了看其他人,發現他們都在關注自己,他自問公司裏黨羽眾多,在這個時機該發揮作用了,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別人開口推舉自己,然而平時對自己溜須拍馬殷勤至極的下屬卻忽然在此時集體失聲,屈服於嚴汝筠和我的勢力壓迫下,趙德臉色難堪,他瞪大眼睛警告對麵的幾名高層,他們裝作沒有察覺,將視線偏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