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樓層就是軍區醫院的VIP樓層，門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頭程棄和雪影吵得熱火朝天，一門之隔的室內，也絲毫不受影響。
“您感覺好些了嗎？”季小白坐下來，情不自禁的把手伸過去。
華瑤握季小白的手，握起來也非常自然，像是她們本來就應該這麼親密一樣，她拍拍季小白的手，笑了一下：“我沒事，你呢？頭還疼嗎？那天的爆炸，看起來很嚇人，我很擔心你。”
季小白心一暖，終於發現自己為什麼總想著親近華瑤了，因為她的身上，有媽媽的氣息——一個氣質跟媽媽差不多的人，她總是有些孺慕的，季小白認為這是一個失去媽媽的孩子的正常反應。
“我也沒事，他們，把我保護得很好。”想起那幾個犧牲的保鏢，季小白的心沉了沉，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怎麼也想不透的問題，“程夫人，你覺得，政治是什麼？政治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華瑤看著季小白，眼底裝滿了憐惜，這個問題，她年輕的時候也曾問過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當時他們是怎麼說的呢？他們說，瑤瑤，沒有政治，就沒有人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都不認同這個答案，並且，存在著與季小白同樣的疑問。
於是她回答道：“我也沒辦法回答你，但我想，不管政治立場如何，每一條無辜的生命，都應該受到重視，每一個犧牲的人，都應該得到尊重與敬重。”
季小白似懂非懂。
兩人聊了一會，季小白看華瑤好像有些累，便打算離去，華瑤卻拉著她道：“小白，如果你沒其他事的話，能不能多陪陪我？小澈要到晚上才來，我看不到你，看不到她，我心會慌。”
季小白及時隱去眼中的訝異，原來華瑤還不知道程澈已經過世的事！
一時之間，她對這位可憐的母親產生了強烈的同情，因為同情，她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華瑤很敏感，馬上就感覺出來了，但她沒有做其他的聯想，以為季小白的悲傷是因為別的事。
“徐老爺子還沒醒吧？你不要擔心，那麼多大風浪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能大步走過的。”華瑤安慰她，“張三風那邊，我很遺憾，等我出了院，我想到他墓前看一看，畢竟他出事，程家是最大的起因，程式要是不把他關起來，這事就不會發生。”
季小白輕輕點頭，實在是沒忍心告訴華瑤程澈已經過世的事實，聽著華瑤殷切的安慰，季小白待不住了，咻的起身打斷了華瑤：“程夫人對不起，我可能要先走開，我想起一個很重要的細節，或許對這次的事有幫助。”
沒等華瑤回應，她就匆匆出了門。
門輕輕關上，路過程棄的時候，她淺聲道：“你們，打算一直瞞著嗎？”
程棄點頭，過了一會又搖頭：“最晚昨天晚上。”他說。
季小白點頭，朝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到時如果需要我，隨時通知我。”
程棄點頭，眼內眸光複雜，如果小白真的是他們所想的那個人，那麼，他要怎樣麵對她？他暗地裏為她設的絆子，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