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偉用手拍了兩下發脹的腦袋,試圖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麼。可想來想去,就是想不起來。他看著歪歪扭扭的襯衣,心裏一緊,趕緊跑到衛生間低頭檢查皮帶,並解開皮帶伸進去摸了下,才算鬆了口氣。
酒,真是不個好東西。因為它,要耽誤好多事。陸一偉現在想起昨晚那滿滿一杯酒心有餘悸,如此烈的酒還第一次喝。好在沒出什麼大亂子,要不然罪過可就大了。
他回到臥室整理好床鋪,晃晃悠悠走了出來。突然看到餐桌上擺放著飯菜,還有一張紙條。帶著好奇心,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寫到:“陸一偉,醫生說你勞累過度,多注意休息。飯菜已經幫你熱好了,看到你睡覺不忍心打擾你。我先上班去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寥寥數語,滿滿真誠,陸一偉從衣兜裏掏出筆在上麵寫了個謝謝,又放回原處。看到桌子上有小籠包和豆腐腦,坐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時針已經指向上午8點40分,這個時間段,住在這棟樓裏的大部分人去上班了,留下一些老人孩童。陸一偉在這裏生活了七八年了,多半都認識,所以他出石曉曼家時格外的小心,從窗戶上看到四周沒人後,就和做賊似的迅速閃了出去,來到院子裏才鬆了口氣。
如此警惕,還是被正好與出來潑水的看門房老頭撞了個正著。陸一偉反應敏捷,笑著道:“李大爺,早啊。”
李大爺疑惑地看著陸一偉,再看看樓房,不解地道:“昨晚我看到你的車停在院子裏,本想著讓你挪一挪,叫了半天沒反應。”
陸一偉佯裝不好意思地道:“昨晚喝多了,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趕緊去上班吧,時間不早了。”李大爺沒有多慮,回到門衛室給陸一偉打開了大門。
陸一偉驅車到了縣委大院,習慣性地到了縣委辦,正巧與石曉曼在走廊裏相遇,兩人沒有說話,而是相互微笑點點頭,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他剛走進辦公室,辦公桌上的電話就急促地響了起來,陸一偉上前接起來道:“喂,你好,我是陸一偉。”
“哎喲喂!我的好陸主任啊。”組織部辦公室主任許敬業聽到陸一偉接起了電話,急切地道:“我快把您的手機打爆了,卻一直關機,您老可算接起來了。”
陸一偉摸了下口袋裏的手機,道:“有事?”
“閆部長一早就讓您去他辦公室,現在還在等您,如果現在方便的話,請您過來一趟。”許敬業道。
陸一偉側身看了眼張誌遠辦公室,點頭道:“那好吧,我待會過去。”
去組織部前,陸一偉打算再去見見張誌遠。他進張誌遠辦公室,通常采用暗號形式,敲門聲短促連續兩聲,如果辦公室有人,張誌遠不會答應,如果沒人,則高聲地“嗯”一聲。
外麵是間會客廳,陸一偉進去的時候可以不敲門,但進入辦公場地時就需要暗號了。
陸一偉進去後,隻見套門虛掩著,他乘機瞟了一眼,隻見張誌遠正伏案寫著什麼,樣子極其認真。他敲了敲門,張誌遠沒有抬頭讓其進來。
“哦,一偉啊。”張誌遠懸著筆看著越來越成熟的陸一偉很是欣慰,道:“怎麼樣?去組織部報到了嗎?今天早上東森還一個勁地電話催,讓我放你走,哈哈,是人才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埋沒。”
陸一偉從口袋裏掏出煙敬上,道:“還沒,去之前過來和您說一聲。”
盡管是短暫分離,不免有些傷感。張誌遠點頭道:“嗯,你去吧。到了組織部盡快熟悉工作,尤其是組織人事上的一套流程和相關政策法規,都要紮紮實實搞清楚、弄明白,這對你今後的工作很有好處。另外,東森那裏正在研究製定人事改革方案,你過去幫襯著點。還有,你不是要對新招的公務員進行培養嗎?我完全讚同,你大膽地去做吧……”張誌遠如同兄長一般,事無巨細地交代著陸一偉。
陸一偉不停地點頭,將張誌遠說得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裏。
聊了很久,張誌遠也是感性之人,越說越傷感,最後一腳刹車道:“好了,我就說這麼多吧。你跟我一年多來,從來沒在我跟前提過什麼要求,我知道你是正派人。不過我猜想,托你找我辦事的人一定很多。跑官要官我是最反感的,但打算為你開個口子,集中解決下你的後顧之憂,說吧,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