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打從心底裏覺得她真的不該跑這一趟,原本沒病,現在快要被風瑾瑤給氣病了。
“這倒是二嬸我的不是了,”陳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我跟秀兒就回鈴蘭院去了,四弟妹和瑤兒若有什麼事就盡管去鈴蘭院找我,咱們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那瑾瑤就先謝過二嬸了,”風瑾瑤福了福身,“年末這會兒正是忙的時候,二嬸若有用得著瑾瑤的地方,也盡管派人去玲瓏居尋我,咱們都是一家人。”
“說的是什麼啊,”陳氏恨得咬牙,偏又拿風瑾瑤沒有辦法,隻得轉頭看向假裝忙碌的趙氏,“四弟妹,我跟秀兒這就回了,可不敢在這兒妨礙你做事。”
趙氏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二嫂慢走。”
揚起一個假笑,陳氏揣著一肚子氣嫋嫋婷婷地走了。
等陳氏和風瑾秀走了,趙氏才回到風瑾瑤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風瑾瑤。
“四嬸您看什麼呢?”風瑾瑤被看得心裏發毛。
“我在看你到底像誰,”趙氏一本正經道,“你爹得老太爺真傳,是名智將,有些心機,但那些心機隻用在戰場上,處理府中內務時一貫直來直去,你娘溫婉端莊,與人爭論時大多以理服人,你這說話時夾槍帶棍的陰損招兒是跟誰學的?”
“額……”風瑾瑤抬眼望了望天,“可能是小時候太黏我哥了吧。”
趙氏頗為讚同地點點頭:“這倒是真的,瑾瑜從小在營中長大,沒學得你爹那一身正氣,反倒成了個渾小子,不過渾有渾的好,治那種渾人,還真就隻能用渾招。”
分辨不出趙氏這是在誇他們兄妹二人還是在損他們兄妹二人,風瑾瑤幹笑兩聲,果斷告辭。
她就是聽說二嬸往庫房來了才專程過來看看,現在打發走了二嬸,她也該回去了。
結果風瑾瑤才走到半路,就被北風請回了照壽居。
“祖父,又想我了?”風瑾瑤一蹦一跳地進了照壽居。
風老太爺瞪眼:“混賬丫頭,蹦蹦跳跳的成何體統?見禮呢?”
風瑾瑤撇撇嘴,一屁股坐在了風老太爺旁邊的位置上:“祖父您又不是那麼迂腐的人,計較那些虛禮做什麼?”
“老夫若不與你計較虛禮,你能把照壽居的房頂給老夫掀嘍!”
風瑾瑤輕聲一笑,不以為意道:“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我掀您房頂做什麼?祖父有事找我?”
冷哼一聲,風老太爺沉聲問道:“那金絲紅綢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