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積今夜下衙晚,等回到家,隻見桌麵的清湯寡水,兩個女兒也不知去了哪裏,心中便不由一陣煩悶。
自從娶了康媛,他何曾再吃過這樣的飯菜?
腹中饞蟲鬧得厲害,他對操持家務的梁氏也沒了好臉色,“菲菲呢?
怎生不見她?”
見他沉著臉,梁氏生怕他發現什麼不妥,連忙道:“菲菲昨夜著了涼,剛剛喝了湯藥睡下了。”
喬積的臉色更沉了,“你哪兒來的銀子買藥?”
從康家的宅子搬出來後,他們身上可是一文錢都沒有,如今度日的銀子都是喬積向同僚借的。
他們是什麼境況,大家都知道,也不敢多借,最後隻得幾兩碎銀。
若喬菲真病了,他們也是請不起大夫的。
梁氏聽著他的話,心更沉了,這個男人當真無情,女兒病了,他也不關心女兒,隻問銀子。
見梁氏不說話,喬積也不管她,直接站起身,往喬菲房間而去,此時喬菲剛剛入眠聽見推門聲,立刻驚醒,厲聲問道:“誰?”
喬積心中隱隱感覺哪兒有些不對,徑直進了內室,便見喬菲抱著被子,警惕的看著他進來的方向。
隻到看見來人是他,方才鬆了一口氣,低低的喊了一聲爹。
喬積看著女兒嬌嬌軟軟的模樣,心中立刻化作一灘水,他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坐下,“你哪兒不舒服,怎生不去吃飯?”
看著父親溫柔與自己說話的模樣,喬菲的眼眶不由泛紅,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也沒什麼,就是感了風寒,母親已經為我請了大夫,用了藥。”
她早已與梁氏對好了話,又豈會出紕漏?
喬積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喬菲下意識向後退去,慌亂之間,微微扯到衣裳,衣領下滑,脖子上的紅痕瞬間展現在人前。
喬積死死盯著她脖子間的痕跡咬牙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這些痕跡,他無數次在梁氏身上落下過,又豈會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喬菲的心不由慌亂,但想著梁氏教她的話,她隻道:“昨夜被蚊子咬的。”看著喬積依舊陰沉著臉的模樣,她試探著問道:“怎麼了爹?”
喬積死死的盯著她,冷聲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若是被禦史知曉此事,告他一個治家不嚴,他的官便有可能被擼掉。
想到這兒,他心底便是一陣冰寒,沒了康家的支持,若是他在丟了官,這輩子也算是完了。
女兒可以再生,仕途沒了便再也回不來。
他起身出屋,在廚房找了一根木棍,便往喬菲身上招呼,“你不說是吧,那我便打到你說為止。”
他一棍打下去,床沿上便落下一個印子。
喬菲見此,一邊往床裏躲,一邊哭道:“女兒的確是被蚊子咬了,父親要女兒說什麼實話?”
說了,她豈會還有活路?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喬積的木棍打得更往裏去,這回,結結實實的一棍子打在了喬菲的身上,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父親……”您當真要打殺了女兒嗎?
看著她滿眼的不敢置信,喬積的心忽的一疼,可比起丟官而言,這點父女之情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