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咬牙,道:“我現在便去稟告,還請喬姑娘莫要到處亂走。”
見他答應下來,喬菲心中隱隱生出一絲希望。
康老夫人聽見門房的通稟,氣笑了,“她真是好大臉,前腳殺害我的外孫女不成,後腳便敢登我康家的門。
讓她進來,我倒是要看看她要耍什麼花招。”
門房見康老夫人盛怒,也不敢說什麼,直接將喬菲帶了進來。
喬菲見屋內隻有康老夫人與幾個丫鬟,心便不由沉了幾分,她福身道:“菲菲見過外祖母。”
康老夫人冷笑,“我與你這個賤種可沒親戚關係,以後若再讓我聽見你這般喊我,我讓丫鬟打爛你的嘴。”
喬菲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菲菲的母親是父親三媒六聘娶回來的,菲菲實在擔不起老夫人的賤種二字。”
一夕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康老夫人淡淡道:“你母親入門六月,便生下了你這個足月兒。
我這般稱呼你們母女並未有任何不妥之處。”她看著喬菲楚楚可憐的模樣,淡淡道:“想必你今天登門是有事相求,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度,你先在門口跪夠兩個時辰,再過來與我說話。”
喬菲不敢置信的看著康老夫人,她從未想過有人能刻薄成這般,她咬了咬牙,“老夫人,我母親是被冤枉的,還請老夫人……”
康老夫人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道:“想與我說話,你先去跪夠兩個時辰。”
跪夠兩個時辰,她的腿恐怕要落下一生的頑疾。
她抬起頭,倔強的看向康老夫人,問道:“可是我跪夠了兩個時辰,您便能放過我的母親。”
康老夫人淡淡撇了她一眼,道:“你母親做了什麼,你不清楚,我讓你跪,是給你贖罪的機會。
既然你不願意,那便回去吧。”
回去?
她還能回哪裏去?
喬菲咬牙道:“我跪。”
石子是寒的,石子鋪成的路也是冷的,冷得徹骨。
一日未進食,又在這兒跪了這般久,喬菲身子的實在難受得厲害,可她卻倔強的堅持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讓人憐惜。
康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心中有些不忍心,低聲勸道:“喬姑娘年紀還小,又是一片護母之心……”
康老夫人冷冷的看向那個丫鬟,“她年紀小?
我的阿綿年紀又大到哪兒去?
她的母親要殺我孫女可以,我讓她跪跪便是有罪?
阿綿住在她的隔壁,難道她一點聲響都聽不見嗎?
她幫著梁氏殺我阿綿的時候,可想過阿綿是她嫡親的姐姐,我家阿綿也還小?”她歎了口氣,道:“隻可惜我們一家子都不是會裝可憐的人。廟兒也小,實在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那丫鬟聽見這話,立刻跪在地上求饒道:“老夫人,奴婢知錯了,求老夫人饒了奴婢這回吧。”
康老夫人不看她,隻道:“來人,將他們一家子都給我發賣了。當初她是怎般來的,如今便如何送走吧。”
肖媽媽讓兩個婆子將人扣住,道:“吃著康家的,用著康家的,受著康家的庇護,卻心疼要殺康家人的凶手。
真是好大一隻白眼狼。”她轉身看向康老夫人道:“老夫人,依奴婢看,不若將與她親近的幾個丫鬟,一同賣了吧。”
康老夫人膝下隻有一女,自從康媛出嫁後,她實在孤單,便在身邊養了幾個小丫頭,陪她聊天。
康老夫人想了想,搖頭,“先隻將與她有親的都賣了,其餘的過些日子再清理。”
屋中的丫鬟早已嚇得沒了顏色,卻也不敢求饒,生怕惹怒了康老夫人。
他們留在康家伺候老夫人,既不怕遇見爺們騷擾,更沒有什麼活兒要幹,她們一個個的就跟著副小姐一般,十指不沾陽春水。
離開了康家,也不知道會遇見一個怎樣的主子。
肖媽媽應是,將人快速發賣了,回來稟康老夫人道:“奴婢在她屋裏搜出不少好東西,有些還是老夫人留給姑娘當嫁妝的。”
康老夫人蹙眉,“將東西都呈上來。”
肖媽媽將東西捧在康老夫人麵前,康老夫人一一看過後,冷笑道:“我屋裏的丫鬟全部查一遍,若是誰有推詞的,來回稟我一聲,一家子都發賣出去。”
喬菲跪在屋外看著屋子裏來來往往的人,心越發的沉了,康老夫人這是給她下馬威嗎?
經肖媽媽一番查下來,院子裏幾十人,居然沒幾個幹淨了。
康老夫人的院子都是如此,那整個康家呢?
康老夫人隻覺一股寒氣衝上頭頂,她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道:“快與我一同去看看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