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太爺冷冷的看著她,道:“我不是已經被咬了嗎?
當年,我將喬積當親子,將你當半女,你們卻是怎般回報我的?
欲斷我康家血脈,占我家財。
像你們這般的毒蛇,我從今往後可不敢沾惹半分。”
語畢,他轉身離去,梁氏卻被關押入獄。
話說兩頭,喬積回到家中,隻見到處亂糟糟的,心中一陣煩躁,“你將家裏收拾一下。”
如今他與康家徹底撕破了臉,恐怕他那些同僚會立刻上門討債,他還是早早避出去為好。
喬菲見他在梁氏的妝台前亂翻,便以為他是要找銀子去救人,“父親,我們現在便去將母親贖回來嗎?”
喬積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告訴我如何救?她是殺人罪,我一個小官有什麼本事撈她出來?”語畢,他拿著銀子便離開了。
喬菲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低聲喃喃道:“那便……放任母親不管嗎?”
父親與母親做了十多年夫妻,如今大難臨頭,父親便獨自飛了。
母親是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父親能丟下母親不管,她卻不能。
她深吸了口氣,將院門鎖好,便往萬家而去。
站在萬家門前,她幾次抬起手,卻又幾次放下,她還沒嫁給萬騰,便失了清白,如今還主動上門來……
恐怕往後,他待她,便會沒有從前那般愛重了。
可想到母親,她還是敲響了房門。
今日萬騰剛好在家,便親自來開門,見是喬菲,不由蹙眉,“你怎麼來了?”
他冷淡的語氣,讓喬菲的心咯噔了一聲,“萬哥哥……”
她才喊了一聲,萬騰萬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我們的婚事,日後莫要再提了。”
喬菲整個人都愣住了,“萬哥哥,你說什麼?”
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前些日子還與她相知相愛,私定終身的男子會這般的無情。
她已經是他的人了,若不嫁給他,她還能嫁給誰?
他這是……這是要逼她去死?
萬騰本不想理會她,可又怕她日後糾纏,便又道:“你母親能因一時不快殺害繼女,我們豈知你會不會一時不快便殺害我們家人?
你這樣的女子,我們實在不敢娶進門。”
喬菲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我母親是被冤枉的,你怎能這般懷疑我們的人品?”
母親這般做有何錯?
是喬綿逼她們的。
母親是為了保護她,不得已才會想殺了喬綿。
街上人來人往的,萬騰可不想與喬菲傳出什麼不好聽的流言,他不耐煩的說道:“難道許大人會冤枉你母親嗎?
誰不知道許大人辦案最是公正?”
喬菲看著眼前的男子,忽然覺得他無比陌生,“所以呢?就因為我母親被冤枉,從前你與我說的那些話,便都可以不作數了嗎?”
什麼非卿不娶,什麼海誓山盟,原來都是騙人的。
萬騰有些狼狽的別開眼,“你便當是我對不住你吧。”
便當?
本就是他對不住她。
如今倒像是她無理取鬧一般。
喬菲今天可謂是嚐盡世間冷暖,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無論她再怎麼哀求,爭辯,萬騰都不會心軟,更不會幫助他們。
天地茫茫,她竟然不知道有誰是可親可信的……
她茫茫然走到康家門前,看著康家門前車水馬龍,一派熱鬧景象,心中不由一陣羨慕。
若是她外祖家也像康家這般巨富,父親又怎麼會這般對待母親,萬騰也不敢這般待她……
門房見喬菲站在門前,許久不動,不由道了聲晦氣,若是主人家允許,他定要往喬菲身上潑一盆洗腳水。
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臉,昨日還要殺康家的掌上明珠,今天還敢站在康家門前。
如今父親不理,萬騰不幫,她能求的人,便隻剩下與她有著一樣血緣的喬綿了。
她與喬綿一起長大,對她的性子再了解不過,她性子雖然剛強,但卻沒什麼腦子,心也軟,十分好騙。
想到這,她抬起腳便上前,輕聲與門房道:“還望小哥通傳一聲,我想見見我姐姐。”
那門房像是沒看見她般,翹著腿,捧著茶杯繼續喝茶,態度傲慢之極。
喬菲哪兒受過這等下人的羞辱,她忍著心中的恨意,紅著眼眶道:“喬綿是我的親姐姐,我們之間的血緣是切不斷的,你今天這般待我,便不怕他日,我姐姐知道這事嗎?”
向來都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喬菲的話並非全然沒一點道理,門房心中生了幾分遲疑,便又聽喬菲又道:“你一個當奴才的,敢擅自做了主子的主?”她這話隱隱帶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