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輕輕的搖了搖頭,她親昵的挽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我也不管其他的,隻看看賬本。”她看著地麵,臉色微紅,聲若蚊蠅,“往後我們家,總不能每一回用銀子都去變賣東西。
旁人見我們賣得急,也就會壓價,很吃虧的。”
我們家……
聽見她說到這三個字,聶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以後我們家都聽你的,你若是有不懂之處,隻管問管家。”
隻要她歡喜,無論是什麼,他都願捧到她的麵前。
管家感覺自己簡直要瘋了,王爺是中了這個女人的毒嗎?
什麼叫以後我們家都聽你?
他看王爺不是要娶妻,是要清點好自己的嫁妝好嫁過去。
他急得想要跳腳,卻不敢開口,別人二十多歲,兒子都生了幾個,他家王爺二十多歲,莫說娶妻納妾,竟連個通房都沒有。
若是他將這個女子嚇跑了,王爺定會活剮了他。
今日天空陰沉,也無月色,二人行在路上,全靠管家手上的那盞燈籠照明,聶箐小心翼翼的護著喬綿,生怕她摔著,輕聲道:“我家中實在不富裕,無法給阿綿一份豐厚的聘禮……”
他心中是有些愧疚的,男方出了聘禮越頓,便代表了對女方越是看中,若是他給出的聘禮太少……
其實他還是想戰爭結束後,再來迎娶阿綿,那時候,他有戰利品,有聖上的賞賜,定然能風光迎娶阿綿。
喬綿微微抬起頭,便見他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那我嫁給你,豈不是很吃虧?”見他眉頭越皺越緊,喬綿終究忍不住,拿帕子捂住嘴,笑了出來,“你這個呆子,你的聘禮是多是少又有何妨?
難道我外祖父外祖母該會貪墨你的那些東西,到時候不還是要抬回來。”
左手進右手出的事兒,他倒是糾結得起勁。
聽著二人的對話,管家差點沒忍住想端一盆狗血潑二人身上,幾十萬兩的聘禮還少?
這京中像他們這樣的人家,聘禮都是在一萬兩上下,女方嫁妝在五千兩便算是極大方的。
他實在忍不住,開口道:“王爺即將出征,還是低調一些為好。”
這麼多銀子,莫說那些子酸儒,便是他聽了也忍不住羨慕嫉妒。
聶箐冷厲的眼神掃來,管家立刻閉上了嘴。
喬綿拉了拉聶箐的衣袖,讓他莫要嚇著管家,“這其中有什麼說法嗎?
我年歲還小,有許多事不懂,還望管家能多多提點。”
管家偷偷瞄了聶箐一眼,見他雖然沉著臉,卻未有阻攔之意,便道:“王爺即將出征,若是戰勝歸來,自是沒有什麼妨礙的。
可若是有點偏差,恐會有人拿此事大勢宣揚,讓王爺失了軍心,好趁機得利。”
喬綿雖然不懂其中彎彎繞繞,卻明白無非就是這般做太招人眼,招人嫉妒。
藏富之理,她豈能不懂?
她想了想,道:“此事先行不提,明天我再與你細說。”
聶箐牽著喬綿的手,溫柔卻堅定的說道:“這些都不是大事,你沒必要為了這些是委屈自己。”
他的阿綿那般的好,值得得到最好的。
喬綿搖了搖頭,“我不委屈。”
隻要他能好好兒的,這輩子便不會有人敢給她一分委屈受。
她越是這般說,聶箐便是越心疼,“阿綿,你等我回來。”
喬綿點頭,輕笑著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我等著你回來當父親。”
輕柔的氣息在他耳尖圍繞,惹得聶箐的臉瞬間通紅。
阿綿……阿綿她怎生這般大膽?
管家是習武之人,耳力自然是極好的,喬綿以為不入第三人耳的話,被他聽得清清楚楚,他腳步一個踉蹌,沒差點摔跤。
我的乖乖,這女子膽子可真夠大的,難怪能將王爺拿下。
他以後定要將這位祖宗好好供起來,不然哪天她吹個枕頭風,就夠他到喝一壺的。
聶箐隻“嗯”了一聲,便沒在說話。
管家將二人送到房門外,便立刻麻溜的離開了。
他一點都不想吃這二人放的狗糧!
屋內已經準備了吃食熱水,聶箐有些局促的看向喬綿,輕聲道:“我們先吃些東西。”
然後我去客房。
喬綿點頭,想要起身為他布菜,卻被聶箐按住了肩膀,“我們一塊吃吧。”
看見他眼中的堅持,與那厚厚的黑眼圈,喬綿隻應了聲好,陪著他吃完了這一頓飯。
飯後,小廝將碗碟收了下去,聶箐再陪喬綿用了杯茶,便起身道:“今晚你便歇在這兒,明天早上我讓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