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我沒有特意送那扇門,我就是洗下手,外麵的窗戶突然開了,一陣風嘩地一下把門給吹上了,然後我就怎麼也扭不開那扇門……”姬宛白為了證明自已的話,拉著於不凡拐到洗手間的後麵,指著那扇窗。
她的手指戛然地停在了空中,那扇窗的下麵居然站著個衣服破舊的男人,踮著腳,趴在窗台對裏張望著。
“流氓……”姬宛白大聲叫道。
那男人一驚,慌亂地回過頭,發覺被人盯上,撥腳就往街上跑去,不一會,就沒了蹤影。
“天,這人怎麼這樣明目張膽,現在還是大白天呢!”姬宛白不敢置信地眨著眼,後怕地想起剛才一個人被鎖在洗手間中,如果那男人爬進去,那將會……
“他不敢的,這隻是偷窺狂的惡徑,他們並沒有害人之心。”於不凡一下看出她的心思,柔聲寬慰著。
“哦。”姬宛白不太相信,一直回頭看著。
於不凡寵溺地一笑,好好的一個浪漫午餐就這樣給破壞了,但飯還得要吃,隻是時間有些晚了。他看到街角有家西點店,想起姬宛白愛吃麵包,拉著她走了進來,點了一客現做的黑森林給她,自已要了兩個牛角麵包。
“這個很好吃,你為什麼不點這個?”姬宛白很淑女地挑了點黑森林塞進口中,濃濃的巧克力與奶油的濃香滿溢在口中,仿佛把人也要融化了。
“我不吃甜。”於不凡笑眯眯地看著她,“但我喜歡看著你吃,我能感覺到那種美妙的滋味。”
姬宛白心頭又是一顫,握著木匙的手晃了下。“你……以前常和朋友一起來這種地方嗎?”
他剛剛上餐廳裏對別人說,她是他朋友,不是說學妹。朋友與學妹區別大嗎?
“沒有。以前讀書的時候很窮,功課又重,隻能買一塊麵包,邊啃邊擠車。現在呢,和朋友們都是去一些大的餐廳,喝酒應酬,這種西點店很少很少來。要買麵包,包幾個帶回家就可以了。”
可是他和她都來過兩次西點店了,姬宛白竊喜得眉眼都彎起來了。
經過剛才那場小小的風波,於不凡在她的眼中不隻是一個很體貼、溫柔的學長了,他不單純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他還可以象座山一般,讓人依附,為人遮蔭蔽日。
這種人,是否可以值得她托付終生呢?
兩人簡單地填飽了肚子,走出西點店時,姬宛白回過頭,這是他們第二次一起來西點店,她相信,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月上柳梢頭時,於不凡與姬宛白來到了劇院。早晨清冷的海報前,現在是裙裾飄飄,人流如潮,霓虹閃耀。
下午時分,於不凡給姬夫人打了個電話,說晚上要帶宛白看個戲,也是一種治療的方式。這當然是假話,無非是想找一個合適的借口。基於兩人目前的關係,還沒到可以深夜約會的程度。姬家又不是一般家庭,做得不慎,就會被冠以窺探錢財的罪名。
於不凡是研究心理學的,很清楚人正常的思維,事實姬家的錢也實在多了點,不過,他不感興趣那些。
他溫柔地看向興奮地睜大雙眸的姬宛白,這才是他感興趣的。她是什麼家境,一點也不重要。她身上有一種古典、傳統的嫻雅美和慧黠的靈氣、偶爾閃過的俏皮,
才是吸引他的源頭。
劇院裏的觀眾有些特別。年青人多,老人少。男男女女成雙成對,很多女子都化著精致的妝。
《遊園驚夢》就是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經過於丹的講解之後,劇作家們幾次修改,風寐華夏大地,稍微有點小資情調的男女,都以看一場昆劇《遊園驚夢》為時尚。反到真正的昆劇票友嫌這戲現代氣息太濃了。
於不凡與姬宛白的座位在後排,離舞台有點遠。
一坐下,姬宛白就激動地四下巡睃,於不凡咂咂嘴,臉色戛然凝重,有點大義凜然的味道。
“宛白,如果我……一會兒睡著,你不要驚訝。不過,我會盡量不睡著的。”於不凡說道。
在於不凡考博的時候,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怎麼的,夜夜失眠。後來他發現了一個催眠的好方式,隻要他一進電影院或劇場,開場音樂一響起,燈光一熄滅,他立馬進入深度睡眠中。這漸漸的就成了條件反射。他前麵談過的幾次戀愛,無論女友如何暗示來看電影培養感情之類的話,他從來都是裝傻。
培養感情是兩人的事,總不能讓人家姑娘對著一個睡得死死的男人談情說愛吧!
但姬宛白在對著海報露出一臉激動時,他一下就動了心,怎麼也不忍讓那小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