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話說確診(上)(3 / 3)

“行,我看大戲時就愛靜靜的,不願和別人說話。”姬宛白答得很幹脆。

“……”於不凡有些意外,難道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燈光隱去,一陣緊密的鑼鼓聲,大幕徐徐拉開。

姬宛白坐坐好,挨著於不凡那邊的小手被於不凡握著,不一會,她聽到隔壁就傳出細微的鼾聲,她扭頭一看,於不凡真的睡著了。

她笑笑,轉過身,專注地看戲,也沒抽回自已的手。隻一刻,她全部心神就陷進了劇情之中。

魏朝是明朝之前幾百年的一個朝代,《遊園驚夢》是明朝才子湯顯祖寫的一出戲,姬宛白之前沒有聽說過。

在明朝之前、之後相當長的時間內,女子們都被拘束在閨閣之中,想愛不能愛不敢愛,有情也要裝做無情,壓抑越強,渴望就越強。

劇中,杜麗娘輕柔婉轉地唱道:“這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遂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

這幾句,一下子就叩動了姬宛白的心。她也曾為青樓女子寫過這樣的幽怨詩詞,隻是她還不敢如此直白。

“不入此園,焉知春色如許。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戲一出一出的往下演,姬宛白的心因杜麗娘與柳夢梅的生死深戀一點一點被震醒了。

她第一次知道愛原來不隻是溫的、柔的,它也可以是火,滾燙的。

愛一個人,要直接地訴說,坦承自已的心思。愛到自然處,甘願付出自己的身體,與心愛的人纏綿溫存,做喜歡做的一切事。

人生苦短,何必在意太多條條框框。能夠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喜歡的人,是件多麼慶幸的事,再得以兩情相悅,實在是天上人間,快樂何哉!

她激動得滲出了一掌的冷,不禁濡濕了於不凡的掌心,他不等燈光亮起,悠悠地醒了。

一抬眼,發覺前座後座、鄰座有許多情侶擁摟著,在劇場裏,就熱烈的吻上了。隻有他的小學妹兩隻眼瞪得溜圓,看得出神,看得入戲。眼眶還濕濕的,像是哭過了。

他動容得不能自已,抬起她的手,挪到唇邊,輕輕地一吻。

燈光乍然亮起,有情人終成眷屬,大幕徐徐合上。

姬宛白轉過臉,燈光下,她的眸子,晶亮的象天邊的星子,幽深得象甜美的井水。於不凡可能是剛醒,有點恍惚,他忽然湊過去,極其緩慢地靠近她的唇,在眾目睽睽之下,輕啄了一下。

就那麼一點,兩個人都有些暈,微微地發著抖。

散場的觀眾露出善意的笑,覺得於不凡把握的時機不對,剛剛黑燈瞎火的吻不好嗎,看那文靜的姑娘,臉一絲絲慢慢變紅了。

於不凡吻過後才覺不妥,拖著姬宛白匆匆地往外跑,上了車,兩個人都顫顫的。

於不凡開了窗,夜風灌進車中,他才稍微清醒一點,不過,還是心跳得厲害。當他鬆開姬空白的手,摸上方向盤時,竟然是那麼的舍不得。

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三十歲的男人,摸個姑娘的手都激動成這樣,還叫正常男人嗎?

車無聲地穿行在夜色中,車中飄蕩著微妙曖昧氣氛,兩個人都沒什麼說話。

車在姬宅前停了下來。

“我……就不進去了,時間很晚了,我在這裏看著你進屋。”於不凡拉開車門,把包包遞給姬宛白,“明早差不多時間,我……來接你去見另一位醫生。”

姬宛白點點頭,轉過身往花園走去。

走著走著,她忽然轉過身,於不凡也象是在期待著什麼似的。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就迎了上去。

兩張唇快速地就貼到了一起。

兩個人之間,有了第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有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吻。深長的,深長得姬宛白站都站不住,隻得緊緊圈住於不凡的脖子。

“宛白,我愛上你了。”雲裏霧裏,於不凡還是有一點清醒,在極度快樂中表白著自己的心聲,他不要宛白對他們之間的一切有任何的猜測。

夜風中,花園裏的樹葉嘩啦啦地顫動。

“我也是。”姬宛白踮起腳,閉上眼,任由他在她的口中侵城攻略。

路對麵的一棵香障樹下,一個站著的黑影咄咄地看著他們,嘴角浮出冷漠的恨意。他砰地轉身,不慎碰到了樹幹,落下一地的樹葉。

姬宛白睜了下眼,於不凡又一次的攪拌、吮吸,她再次迷失在他的溫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