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薛夫人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事?”他一開口就說到這事,顯然就是衝著這件事才打電話給她。
果然,她就知道他派來的司機是他的狗腿跟班,居然連這種公事都跟他說。
等她以後鹹魚翻身了,肯定不會放過那個司機,她要讓他開著車載她去西藏旅遊,讓他還敢狂!
心裏腹誹著,明麵上卻一一地把全部經過都一字不漏地告訴了他,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遲總,您覺得這樣明白了嗎?需不需要我剖析一下呢?”
她才真是把狗腿這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默默地在心裏歎氣,沒辦法,她也不想這麼做,誰讓她險些出了車禍,就算不是她的錯,遲翊宸還是毫不猶豫地懲罰了她——將給她的黑卡收了回去。
尼瑪,那是她每個月的物質保證啊!
“不必了。”遲翊宸的聲音依舊冷淡,他突然話鋒一轉,說起今天下班後的安排,“父親讓我們回別墅吃晚餐,特別要求你一定要到,今天晚上七點我會過來接你。”
不給她多說話的機會,他直接把電話掛了。
撅著嘴盯著手機頁麵,簡溪還在嘟嘟囔囔,“什麼嘛,我又不是沒有腿,我自己也可以走到那兒啊。”
不知為何,這些天遲翊宸都很早下班,而且是比她要早到家。
等她回去的時候,一下車就會看到他站在門口等她,就連傭人都忍不住在背後誇讚,“少奶奶您好福氣,沒想到少爺如此體貼。”
雖然每次都有些不知所措,但不可否認,她很享受這種感覺。
物質上的寵愛隻需要一張黑卡還有每月一點少得可憐的零花錢就夠了,像這種瑣碎小事的體貼,才讓她想起來都忍不住偷笑。
她這輩子注定是要纏住遲翊宸不放。
畢竟到了夏天,白天的時間過得飛快,卻很長,一直到七八點鍾,夜幕才漸漸降臨,簡溪跟同事換了班,一到八點就準時離開辦公室。
推開玻璃門,呼嘯而來的涼風吹得她神清氣爽,還以為會很燥熱,沒想到天氣如此涼爽。
耳邊響徹著綠樹沙沙的響聲,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就傳來了車輪與地麵沙子摩擦的聲響,一輛黑色邁巴赫映入眼簾,旋即停在路邊。
司機從車上下來,為簡溪打開後車門,她趕緊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一上車就習慣性地扭頭看向遲翊宸。
他的目光依舊冷淡,薄唇緊抿著,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
簡溪早就習慣了這種像被機器掃描似的感覺,還配合地問他,“我今天的著裝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回家換一套?”
“不必了,我隻是覺得你沒必要天天都這麼穿,工作不方便。”他說著,垂下眼簾,伸手握住她的手,撫娑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
雖然明白她的苦心,但他始終不想讓這樣的她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偶爾一兩次就夠了。
萬一又有誰看上了她,那他又得分心去把那人解決了。
如果可以,真想幹脆就把她囚禁起來。
平靜的表麵下,居然是如此瘋狂的想法,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看來他真是著了魔了,好在她還什麼都沒有意識到,隻是傻愣愣地對著他笑。
他能夠這麼說,著實讓她鬆了口氣。
老實說她也討厭穿得花枝招展,執行任務起來並不方便,可是為了他的臉麵,她才不得不忍耐。
現在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她就勉為其難聽他的話。
等今天過去,她就換回輕便的著裝,坐回她自己。
嬉笑著靠在他的肩頭上,簡溪沒由來地嘀咕著,“你說等會兒我們會不會被集體攻擊得連渣滓都不剩啊?我總覺得遲青峰跟二哥不會放過我們。”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遲翊宸顯然不願意多說。
簡溪吐了吐舌頭,非常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遲兆鄴那張婦女似的嘴巴雖然毒舌,但還不至於讓人覺得有壓力,她三兩下就能堵回去。
怕就怕遲青峰會有所動作。
畢竟他不是一直在追殺她嗎?之前丟盆栽下來的人是他,找人來追殺她並且打電話給她用了變聲器的人也是他。這些她可都調查清楚了。
原來簡嘉那天晚上走錯公寓了,她的視力並不好,那天又沒戴隱形眼鏡,錯把別人當作是她,還好沒出什麼事,這也是她親自打電話過去問才知道的事情。
因為簡嘉說的地址跟她差點受到傷害的地址不一樣,而且她之前也說過了她隻丟了盆栽,並沒有派人追殺。
如此一來,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麼她屢次在遲青峰的脖頸處發現卷曲的棕色發絲。
因為那是他戴假發後自然脫落的發絲,正好沾在他的脖頸處,而他並未察覺。
他想要冒充簡嘉,好躲過自己的嫌疑。
這隻深藏不露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