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當初遲安澈是怎麼死的。
哪怕那場車禍是遲安澈一手造成,並且他也沒有死,但遲青峰畢竟給他開了個好頭。
要讓遲翊宸安全,也讓她安心,就隻能將遲青峰送進大牢裏,讓他這輩子都別想出來。
前前後後犯下那麼多罪行,他就是想出來都難。
為了遲翊宸的安危著想,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也應該清楚這本來就是警察的本分,就算我不這樣做,也會有人這麼做。”簡溪遲疑了很久,決定還是跟他抗爭到底。
然而他的態度卻依舊很冷淡,輕啟薄唇,淡淡地吐出幾個字,“那就讓別人去做,總之你就是不許插手這件事情,絕對不要跟遲青峰有正麵接觸。”
“如果我說不呢?”
簡溪瞪大雙眼,眼神堅毅,與其說堅持,還不如說她太固執了,不撞南牆不回頭。
但偏偏遲翊宸這人就是專治各種不服,對她這種態度他也見怪不怪了。
“刺啦——”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與此同時遲翊宸也皺了眉頭,冷冷地回應道,“如果你真要忤逆我,那就做好被囚禁一輩子的準備吧。”
臥槽,他以為她不會反抗嗎?何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人還動不動就囚禁別人?
但是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該不會是真的吧?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下車,直到車影在眼前縮成一個小點,簡溪才有膽量罵罵咧咧,猛踹空氣數十下,這才覺得解氣一些,無視眾人奇怪的眼神,她轉身回到警局中。
原本還打算跟頭兒爭取一下,拜托他指派她去調查遲青峰。
這樣一來她也就能名正言順地把他請到警局中問話。
可是誰能想到,她一回去就接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上層領導下了命令,讓他們無論如何絕對不要調查遲青峰,反正這件事跟他無關就對了。
毫無疑問,一定是遲青峰去找關係給上頭施壓了。
簡溪頓時怒不可遏,她不明白為什麼有錢人就能有這種特權,這樣對死者未免太不公平,更何況薛夫人怎麼說也是薛家的人,薛家不也財力雄厚嗎?
不顧眾人阻攔,簡溪硬是闖進辦公室裏,走到辦公桌前,兩手一拍辦公桌,將坐在椅子上托腮沉思的頭兒給嚇了一跳。
抬頭一看,簡溪怒目而視。
“你明知道遲青峰是最大嫌疑人卻說這種話,你是打算讓這個案子成為一輩子也解不開的懸疑案件嗎?”她怒吼著,恨不能把所有從遲翊宸那裏受到的憋屈都發泄出來。
怎麼所有人都在包庇遲青峰呢?
她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他們的想法,不說堅持法律的公正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就說她個人的原因,她有預感遲青峰現在已經步步緊逼,如果再不及時將他控製起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沒有人能夠明白她的恐懼。
隻有她自己最清楚,遲青峰要做的是什麼,他又圖什麼。
失控地發泄過後,在長久的沉默中,簡溪漸漸平靜下來,她喘著粗氣,胸口因為激動而重重起伏著,麵色潮紅,再次追問,“算了,你隻要回答我你打算怎麼跟薛柒大叔交代就可以了。”
盡管她能看得出來薛柒對薛夫人真是一點留戀都沒有,反而還因此鬆了一口氣,但是為了不讓外人有所懷疑或者話柄,他應該也會支持她的做法。
她是如此地肯定自己會得到薛柒的支持,所以才把他當作最後的王牌。
誰知道她還是錯了,她說的話不過是給頭兒一個台階下罷了。
“你父親沒有告訴你嗎?剛剛他打電話來說是改了主意,讓我們不要再調查這件事了,並說那老頭子是凶手,也就是說這案子是自產自銷。”頭兒說著,明顯有些心虛。
不過這可不是他自己說的,真的就是薛柒親口所說。
為了不讓簡溪懷疑他偽造,頭兒一早在薛柒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就按下錄音鍵,所以他們之間的對話都被錄下來了,千真萬確,沒有一點添油加醋。
明明在醫院的時候還說什麼絕對會配合,甚至還語重心長地拜托她一定要盡快抓到凶手。
結果現在又臨時變卦,就跟以前說要跟薛夫人離婚一樣,到頭來還不是改變了主意。
“大叔這個沒信用的孬種。”簡溪猛地一拍桌子,轉身推開圍觀的眾警員,獨自走出辦公室。
她看似很氣憤,但其實她比誰都清楚,薛柒一定是受到了威脅才會改口。
可惡,遲早有一天她一定要親手逮住遲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