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理智很好,但偶爾她也有些失落,總覺得他好像沒有她也是一樣照常生活,可她一天沒見到他就開始心癢難耐了。
這種失落如同沙漏,一點點地落在心上,不斷累積。
現在還不到爆發的時候,所以她還能忍住心裏頭的失落,抬起頭對著他傻笑,與他十指緊扣,海風吹亂了她的發絲,而他一遍遍地為她撥開頭發。
說是跳舞,其實隻是抱著對方在甲板上輕輕地搖晃,直到雙方都有了困意,直到他們發現大廳中的賓客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
他們才突然想起,今天還沒有跟對方說“我愛你。”
那種話平時也沒有說吧,她一向是用行動證明——猛地跳起來圈住他的脖子,她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呢喃著,“好想回家,快點把事情弄完就來接我啦。”
“知道了,對不起。”他柔聲細語。
她並不是要他的道歉啊。
若能讓此刻變成永恒,那該有多好。
也許簡溪這麼想是出於她此刻的心情被幸福盈滿,但遠在數裏之外還在路上驅車馳騁的穆少恭卻不這麼想,他真想讓這痛苦的時刻趕緊過去。
將一個大男人從遊艇上抬到車裏還真是費勁,偏偏遲青峰還真的喝下了那瓶放在後座的飲料——他隻是抱著嚐試的心態才往飲料裏加了安眠藥。
結果現在睡得跟死豬似的。
不過這樣也好,方便他行事,如果讓遲青峰發現是他的話?說不定還要跟他對抗一番。
“刺啦——”一個急刹車讓穆少恭精神起來,他剛剛晃了神,差點在拐彎處直接開出圍欄,衝進山崖中。
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他低頭扶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不太對勁。
他想讓他心緒如此不寧的恐怕還是躺在後座的遲青峰,一想到有一天遲青峰的命運也能被他掌控著,他就抑製不住心裏頭的興奮。
這樣的想法或許有些病態,但他確實是這麼想。
過去這麼多年了,他終於能跟遲青峰清算這些年的債務。
重新啟動引擎,穆少恭扭轉方向盤,朝著正確的方向疾馳,他要去往的方向一般很少人經過,因為那裏已經是被遺棄的廢城——舊工業區。
在開發之前,這裏可算是一個進行填埋屍體的好地方。
拐彎之後沿著直線的方向開下去,在十分鍾之後,他總算抵達目的地——曾經來過的倉庫,這裏可跟別的不一樣,因為這裏還住著人。
穆少恭一下車,倉庫的大門就被推開,幾個身著花襯衫的地痞流氓衝過來,笑嘻嘻地看著他,“不是要讓我們幫忙嗎?快把人帶來吧。”
“知道了,猴急什麼。”穆少恭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隨後轉身走到後車門前,將車門打開,那幾個地痞流氓就跟過來將已經暈死過去的遲青峰連拖帶拽地帶出來。
以穆少恭的性格,他不是會為了這種事找別人幫忙的人,因為他根本就不信任任何人。
但是這些人不同,別看他們看起來像地痞流氓,其實都是黑道上有名的人物,要麼是毒梟組織的頭目,全都不是省油的燈。
這些人都是他在當臥底時候結識的勉強算朋友,他們雖然壞,但卻義氣。
為了不沾手,他才讓這些人幫忙,反正他們的手早就已經是滿手髒汙,根本就不會介意再染上鮮血。
這樣一來,即使有什麼問題,他也能脫開幹係。
而這些人也不介意他這麼做,他們偏偏喜歡摧殘人。
給車子蒙上白色塑料布,穆少恭謹慎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跟蹤,他才跟著走進倉庫,並將門鎖上。
舊時的倉庫已經被改裝成一個可以生活的屋子,隻不過在這裏能看到最多的還是武器設備跟施虐的工具。
他進來時,遲青峰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身上還是那套濕漉漉的西裝,他眼睛緊閉,絲毫不知情地沉睡著。
穆少恭冷眼看著,沒有一絲憐憫,也不得意。
因為現在才不過剛剛開始。
那些人已經打了一桶冷水,還從泡沫箱裏取了冰塊加進去,提著桶水站在遲青峰麵前,那些人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穆少恭,他插著褲口袋,麵無表情。
“倒吧。”一聲令下,那桶水便被潑在了遲青峰身上,他一個激靈,想要跳起來卻無法動彈,在冷得顫抖的時候,他終於睜開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遠遠站著旁觀的穆少恭。
他如同局外人,全身上下幹幹淨淨,跟這裏的髒汙格格不入。
看到他醒了,穆少恭輕笑,“好久不見,你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