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中掏出那兩張從繆以衡那裏得來的照片,她將那兩張照片展現載她麵前,苦著張臉,抽抽搭搭地告訴他,“一模一樣,你怎麼可能不是遲安澈呢?”
很想叫他哥哥,但她卻害怕不夠資格。
她曾經對不起他,包括現在也在做這種過分的事情,而他也因為孩子的事情而對她有所愧疚,他們如同在一條河上掙紮的人,明明都在痛苦著,卻無法安慰對方。
不要求原諒,也不需要什麼從頭來過,她隻希望他能夠承認,好讓她確信遲安澈真的還活著。
可穆少恭偏偏不這麼做,冷冷地掃了那兩張照片一眼,他突然抬手抓住那兩張照片,硬生生地將照片撕成了兩半,看得簡溪的心都碎了。
他還想再撕成碎片,好讓這兩張照片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就不會有人再想起遲安澈這個人的模樣。
十年的時間,足以叫最親近的人忘記了離開的人的模樣。
然而這次簡溪的動作比他要快得多,她突然衝上去將照片搶過來攥在手上,不管照片已經皺成一團,她還是視若珍寶似的,兩手緊握緊貼心口。
說什麼都不能讓他搶走,這是她唯一能夠證明穆少恭就是遲安澈的證據,之後她還要讓遲安澈信服,所以不可以,她拜托他別再摧殘過去了。
“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會相信我不是遲安澈?我是說過他還活著,但那也是騙你的,我以為這樣你就能多看我一眼,沒想到隻是我自取其辱。”穆少恭煩躁不安,幾乎是在怒吼。
抱住頭,他低著頭,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像是在堅持,免得自己會因為生氣而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他鐵青的臉色讓絕美的容顏有些扭曲,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暴躁。
即使是害她流產的那次見麵,他都不曾像現在這樣這麼崩潰,如同一隻從籠子裏跑出來的野獸,讓人恐懼。
可是她不會放開,無論如何就是不會。
簡溪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能讓他冷靜下來聽她說話,她心一橫,幹脆走上前去猛地抱住他,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心口上,感受著他的心跳。
多麼神奇,哥竟然還活著。
她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但現在的情勢根本容不得她矯情,穆少恭抓住她的肩膀猛地推開圖她,簡溪往後退了幾步,搖搖晃晃地撞在了身後的大門上。
伴隨著一聲悶響,她背部的骨頭像是在打架似的咯咯作響,疼得她眉頭緊蹙,?俏臉硬是皺成了醬牛肉。
若不是她的手及時撐住身後的大門,現在她可能就要因為重心不穩而倒下。
對她而言倒是沒什麼,但是對孩子就不一樣了。
孩子是那般脆弱,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摔,她也沒有再失去孩子的勇氣了。
推開簡溪之後,穆少恭也迅速冷靜下來,才意識到他剛剛做了什麼事情,他差一點又要傷害簡溪。
既然不想要再傷害她,那他就得在他再一次失去理智之前就果斷將她推出門外。
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不然他真的會瘋掉,這跟他所預想的根本不一樣,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想到簡溪有可能會知道這個秘密。
半響,簡溪好不容易能平穩地呼吸,穆少恭卻在這時候又突然走上來,猛地抓住她的手臂,他的力道甚大,疼得她下意識地就開始掙紮。
將簡溪強行從門前拉開之後,穆少恭開門,並迅速地將簡溪往外推,這次他刻意小心翼翼,然而明麵上的態度還是很強硬。
“不要再來煩我了,我已經對你失望透頂,不想要再理會你,你這個煩人的女人。”他冷冷地撂下這句話,就猛地將門關上。
而簡溪這時才好不容易穩住腳跟,不至於一屁股坐在地上。
即使他的態度那般冷淡,她還是不曾猶豫過自己的決定,快步上前試圖阻止他關門,可為時已晚,大門緊閉著,代表著他的心也不歡迎任何人進去。
使了勁地拍門,簡溪扯著嗓子對裏頭喊,“哥,你不要這樣,我不要求你原諒,我隻是想確認你真的活著,哥,我好想你,我們回家好不好?對不起,過去我那般任性。”
無論她說什麼,裏頭的人都無動於衷,如同這個人從未存在過。
而與此同時,就住在對麵的薛槿汐也受不了那個刺耳的噪音,她偷偷地推開門,通過門縫看簡溪,再轉身,迅速給遲翊宸打電話。
“快點過來吧,簡溪好像出事了。”
她不是因為憐憫簡溪,而隻是可憐遲翊宸。
掛斷電話之後,薛槿汐走到門前,將房門緊閉,然後轉身快步走回房間,全程擺著張不耐煩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