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沒想明白,丁柏汝知道囝囝並非是溫謹語的孩子這件事溫謹語是怎麼知道的,看來也和夏恩熙有關!
這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
按照劉阿姨的說法她是整理了一堆鑒定書出來打算丟,丁柏汝一定是交叉對比中發現了問題,假設當時夏恩熙折回,按照丁柏汝的謹慎是不會和夏恩熙提這件事的,但夏恩熙卻僅僅憑這一點就猜到了。
隻有一種可能。
夏恩熙和溫謹語一樣,從一開始就知道囝囝的身份!
而溫謹語始終不承認將她賣掉的事,如果是這樣的話……
夏恩寧整個人冰冷一片。
她給沈司洲打了通電話,接的人卻是顧子期。
“顧隊?”夏恩寧的臉色一變,“三哥呢?”
顧子期說:“三哥的手受傷了,在醫院處理,你別擔心,沒事,就是劃傷一道口子,處理完他馬上回家。”
夏恩寧又問:“他不是去榮鼎集團開會了嗎?發生了什麼事?”
顧子期沒有隱瞞:“孫雪瑜不知道發什麼瘋,想殺三哥,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夏恩寧的心口緊了緊,雖然她沒在現場,但卻也已經感覺到那種緊張感。
她握緊手機:“孫雪瑜呢?抓鋪歸案了嗎?”
那邊沉默半秒,隨即開口:“從22樓跳下來,當場死亡。”
死了?
夏恩寧震驚無比。
收線後,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孫雪瑜真是瘋了!
全段時間萎靡不振,突然去榮鼎集團原來是想殺沈司洲。
夏恩寧卻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她又給沈司洲打了通電話,果然還是顧子期接的,直接讓顧子期翻了許明美的號碼出來。
她轉而打給許明美。
許明美明顯在哭,生氣說:“你打這通電話是來看笑話的嗎?”
夏恩寧深吸了口氣,卻問:“這幾天恩熙是不是見過你姨媽?”
許明美有些意外,終於還是說:“是見過,在我表哥墓地,怎麼了?”
夏恩寧沒有再說話,直接收線。
看來她懷疑的沒錯。
時隔一年重回樟城,看來夏恩熙的功力漸長。
她周旋在所有人中間,看似跟所有人都冰釋前嫌,表麵上重新做人,暗中卻是到處挑撥離間。
先是她和溫謹語,再是孫雪瑜。
夏恩寧咬緊牙關,直接將車開去了夏家。
她沒有進去,打了通電話把夏恩熙叫出來。
夏恩熙很快出來了,看見她的車就跑過來:“姐,來都來了,幹嘛不進去啊?爸和奶奶都在啊!”
“不進去了。”夏恩寧的臉色淡漠,“上車,我和你說幾句話。”
夏恩熙有些猶豫,但還是上車了。
車門一關,夏恩寧開門見山:“孫雪瑜跳樓死了。”
“啊?”夏恩熙一陣吃驚,“好端端的,為什麼?”
“她去殺三哥,沒成功。”
“她去殺姐夫?”夏恩熙幾乎快驚叫。
夏恩寧的目光一動不動看著她,心底覺得可怕又好笑。
裝,她還在裝。
真是本性難改,她這個妹妹,從小到大都沒幾句話是真的,恐怕連她自己都快信了吧?
夏恩寧冷笑:“你不去溫家看看嗎?”
夏恩熙的眼珠子撐大:“姐,沒病吧你?她當初是怎麼對我的,我為什麼要去看她?”
“是嗎?可許明美告訴我,你不是和孫雪瑜和好了嗎?”
夏恩熙麵不改色:“許明美是孫雪瑜的親外甥女,她的話你也能信?”
夏恩寧側身看著她:“溫家的事與我無關,我隻問你,那天你把丁秘書帶去衡陽路幹什麼?”
果然,一聽她提丁柏汝,夏恩熙的眸子猛地一縮:“姐,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夏恩寧盯住她,“我知道丁秘書出事那天你和他在一起。”
夏恩熙驚叫道:“是溫謹語找人殺丁秘書的,和我無關!溫謹語自己承認了!”
夏恩寧冷笑:“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我又沒說丁秘書的死和你有關。”
夏恩熙一陣吃癟。
夏恩寧又說:“我隻問你,丁秘書為什麼和你去衡陽路?”
張媽從別墅裏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叫她:“大小姐,怎麼不進去坐啊?先生和老太太都等著你呢。”
夏恩寧看也不看她:“不坐了,你也不用過來,我和恩熙正聊著呢。”
她故意來家裏,家人都在,諒夏恩熙也不敢在這裏做什麼。
果然,夏恩熙賠笑著說:“我還以為姐是誤會了什麼,看來是我多心了。其實那天我是看你被溫謹語欺負,怕你不開心,就給你買了份禮物,又怕你不收,就讓丁秘書去拿一下,所以才和他去了衡陽路,哪知就出了那樣的事,溫謹語也太狠毒了!”
她說得憤憤不平。
其實夏恩熙不是傻子,知道今天夏恩寧這樣來問,就是拿到了她和丁柏汝去衡陽路的實錘,再否認也就沒意思了。
夏恩寧冷笑:“這樣說來,你早就知道丁秘書出事?後來去拿潤唇膏時還能裝得一點不知情。”
夏恩熙的眼睛紅了:“我也是因為害怕啊,你始終對我心存芥蒂,我怕你誤會我才不說的。”
夏恩寧真想抽她一巴掌。
現在一切都明了了。
夏恩熙是真的把東西落下折回瀾灣去拿的,卻在那時候,她看到了丁柏汝手裏的東西,再看當時丁柏汝的臉色,她便猜到丁柏汝知道了囝囝不是溫謹語的兒子。
於是她故意設計引丁柏汝去衡陽路,中途給溫謹語通風報信拖延時間。
好一招借刀殺人!
夏恩熙見她不說話,忙說:“真的與我無關,否則憑溫謹語和我的關係怎麼會不把我供出來?”
“也是。”夏恩寧說,“我就隨口問問,你下去吧,我得走了。”
夏恩熙扭捏著,終於下了車。
夏恩寧直接掉頭就走。
後視鏡裏,夏恩熙還站在那一個勁地衝她揮手。
她咬緊牙關,溫謹語不供出夏恩熙自然是希望借夏恩熙的手繼續對付她和沈司洲,溫謹語和夏恩熙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如果之前還是猜測,那麼今天這一席話讓夏恩寧徹底肯定了。
把她買去西南山村的事,夏恩熙脫不了幹係!
她氣得牙齒咯咯地響。
不過要忍著,必須忍著。
孫雪瑜為了逃避法律製裁選擇自殺,那也不能便宜了夏恩寧!
……
夏恩寧到瀾灣時,沈司洲剛到。
他聽說夏恩寧還沒回來,正要出門,卻在門口撞見了她。
“三哥……”
她才出口就被門口的男人一把抱住,力氣那樣大,幾乎快要折斷她的肋骨。
沈司洲回家見她還沒回,一顆心就慌了,害怕孫雪瑜設計對付他的同時還找了別人去對付夏恩寧,此刻見她安然無恙在他麵前,他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這樣晚?”他鬆開她,皺眉問。
夏恩寧小心拉起他的手,心疼說:“我給你打電話,是顧隊長接的,他說你受傷了在醫院,我就又回醫院了,可是我去時你回來了,我這才回來。疼嗎?”
他到底沒有再問,搖頭說:“不疼。”
“顧隊長把事情都告訴我了。”她拉他進去。
劉阿姨抱著囝囝出來:“哎呦,爸爸媽媽回來了。”
夏恩寧回神,不再和沈司洲說別的事,伸手將囝囝抱入懷中。
劉阿姨說:“你們等下,我再添個湯就開飯啊。”
“嗯。”夏恩寧帶著囝囝去了客廳,沈司洲才跟上去,她轉身就把孩子塞給了他。
“寧寧……”他皺眉。
夏恩寧推他坐下,小心拉著他的手:“別動,我看看。”
他輕笑:“真沒事,虎口劃了一道口子。”
她生氣瞪他:“上回的事還不夠嗎?你的手多寶貴,以後你千萬給我注意點!”
他直接用受傷的手反握住她的手。
“三哥!”她嚇得不敢掙紮。
他望著她,直言說:“一切塵埃落定,你和我去美國吧。手受傷沒關係,不做醫生也沒關係。”
夏恩寧的喉嚨難受:“真的就這樣走?”
他笑了笑:“整個樟城,我所留戀的,隻有你。”
她的眼睛酸得厲害,哽咽地點頭:“去哪裏都好。”
但她再也不要待在這個傷心之地了。
……
這一夜,夏恩熙幾乎沒有睡,一直在想夏恩寧突然來找她說的那番話到底什麼意思?
她是知道了什麼嗎?
不可能,一切都天衣無縫,夏恩寧不可能知道的!
雖然一遍遍這樣催眠自己,但她還是心理發怵。
現在孫雪瑜也死了,看來她不得不自己動手了。
否則,被夏恩寧這樣查下去,縱然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將來也未必!
夏恩熙翻身做起來,盤算著怎麼把夏恩寧約出來。
卻沒想到,剛剛過上班時間,夏恩寧自己給她發了條信息來,約她晚上在中央公園見麵。
夏恩寧又說:“恩熙,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別給我來陰的,你想的沒錯,我是知道了什麼,在我還沒確定前,我不會亂說,但是你要是今晚敢帶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夏恩熙看到這條信息臉色蒼白。
她有些慌張在屋內來回踱步片刻,又冷靜下來。
不對,夏恩寧一定在虛張聲勢,她不可能有什麼證據!
今晚才是她想引誘她自己說出真相的時刻!
她隻要能按捺住,一切都還來得及!
……
夏恩寧發完信息打算去門診,正巧見沈司洲從辦公室出來。
她不自覺站起來:“你手上有傷,這兩天沒有手術吧?”
他輕笑說:“不安排了,你去門診?”
“嗯。”
“一起吧。”
“沈主任今天也去門診啊?”
“嗯?”
“哎呀,那我今天肯定很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