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洲先是蹙眉,然後望著她笑:“諷刺我?”
“哪有?”
兩人並肩走進電梯。
沈司洲不再玩笑了,突然說:“收到消息,說溫謹語在監獄裏被人打了。”
夏恩寧吃了一驚:“在監獄裏?”
沈司洲冷笑:“很嚴重,要送來華成醫院,我拒絕了。”
夏恩寧沒有再說話。
想必要求來華成醫院也是溫謹語自己提出的吧,真是可笑,她憑什麼覺得他們會答應讓她來華成醫院?
沈司洲轉口說:“今晚少白說一起吃飯,他生日。”
夏恩寧回頭望著他笑:“好啊。”
電梯到達,二人出去,分道去了各自的門診辦公室。
……
因為沒有手術,傍晚準點下班。
夏恩寧走出門診辦公室就看見沈司洲等候在外。
她沒有遲疑,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陸少白訂的餐廳永遠都是臨江酒店的頂層露天餐廳,萬年不變。
沈司洲皺眉說:“這餐廳是不是給了你什麼代言費?”
陸少白聽了直笑:“我倒是想,我其實就是懶。”
看出來了。
夏恩寧的目光落在陸少白身邊的白幸子身上,壓低聲音說:“哎,所以今天你是以什麼身份來的?”
白幸子瞪她。
她笑:“你瞪我我也是要問的,你不說是吧?行。”她轉向陸少白,“少白,你身邊這位,介紹介紹唄。”
陸少白連五官都在笑,清了清嗓子說:“正是介紹下,三哥三嫂,這位是我女朋友白幸子白小姐。”
“喂!”白幸子狠狠抽了陸少白一下。
陸少白捂住手臂皺眉:“幹什麼,哪個字說錯了?”
白幸子說不出話來。
夏恩寧支著下巴望著他們笑,她的一手與沈司洲十指相纏,覺得真好,這樣的話,他們就算離開了,也不用擔心白幸子和陸少白了。
菜都上齊了,四人舉杯。
“生日快樂!”
……
與此同時,中央公園內。
夏恩熙獨自走進公園,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公園裏的燈都沒開,她縮了縮脖子,給夏恩寧發了條信息:“姐,你到了沒有?”
那邊秒回:“到了,你過來。”
夏恩熙這才壯了膽子朝前走去。
她的身後,竄過兩個人影。
楊父壓低聲音問:“黑燈瞎火的,是她嗎?”
楊小雷眯著眼睛認真看了看,很是肯定:“對,肯定就是她,身影和樣貌,不會錯的!”
楊父點頭:“那走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拿著呢!”楊小雷肯定地點頭。
兩個男人跟上了夏恩熙。
楊小雷沾沾自喜,他們才來樟城幾天就有人告訴他們他們要找的人在這裏,真是老天都在幫他們!
夏恩熙來到越好的地方,卻沒看見夏恩寧,她正打算再問問。
突然,身後有人大叫:“夏恩寧!”
夏恩熙嚇了一跳,回頭就脫口:“誰在那?”
是個男人的聲音啊,她姐呢?
她想再問,另一個人從另一側衝過來,直接用麻袋套住了她的頭。
夏恩熙驚叫起來想要掙紮,脖子被人狠狠用木棍打了一下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夏恩寧的手機已經安靜了很長很長時間了。
她低頭打開,從容地將所有聊天信息都刪除。
至於夏恩熙那邊她是不必擔心的,楊家父子的尿性,一定不會放過夏恩熙手裏的包,現場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過後即便發現抓錯了人,他們也隻會將計就計。
夏恩熙這輩子是回不來了。
“寧寧,發什麼愣呀?”白幸子叫她。
她放下手機,抬頭就笑,端起酒杯說:“來,今晚好好慶祝一下,因為呢,我和三哥要離開樟城去美國了!”
白幸子猝不及防:“什麼?什麼時候,你怎麼一點都沒說過?”
“現在不是說了嗎?”夏恩寧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嘛,不過等你和少白結婚的時候,我們一定會來的。”
白幸子的眼眶紅了:“舍不得你嘛。”
夏恩寧也有點想哭,抱了抱她,說:“現在你我都有了歸宿,是件高興的事啊,別這樣,笑一笑。”
白幸子扯出一枚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
一周後,沈司洲賣掉榮鼎被百耀集團收購。
沈司洲和夏恩寧去了一趟監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溫立勳。
夏恩寧永遠記得溫立勳那副想哭哭不出來的樣子,心中十分解氣!
所有的事全都交接完畢。
又隔半月,夏恩寧拿到簽證,一家三口帶著劉阿姨去了機場。
白幸子和陸少白去送他們,顧子期因為有案子在手脫不了身。
白幸子抱住夏恩寧哭了好久。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想我了可以來美國看我呀。”夏恩寧怕自己也哭出來。
白幸子哽咽點頭,又生氣說:“夏家的人也真是的,真的一個不來送你!”
陸少白跟著說:“聽說夏恩熙失蹤了,忙著找人的吧?”
夏恩寧一點不在意:“你們來就夠了。”
又在機場呆了半小時,直到登機時間差不多,白幸子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夏恩寧的手。
“寧寧,保重呀!”
“知道。”夏恩寧點頭,指著陸少白說,“你要是敢欺負幸子,我會打飛的來揍你的!”
陸少白將白幸子攬在懷裏笑:“不敢不敢,我哪敢,我在樟城可是孤家寡人,幸子家裏爸爸媽媽爺爺大伯堂哥的一堆人,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
沈司洲笑了笑,握緊夏恩寧的手:“走吧,寧寧。”
“嗯。”
走了。
再見了,樟城這個傷心之地。
……
沒想到飛機因為天氣原因迫降在上海,需要等大雨過後才能飛往美國。
候機大廳內烏泱泱地聚集了一大群人。
囝囝因為煩躁哭了起來,劉阿姨抱著他去了人少的地方,沈司洲不放心跟過去。
夏恩寧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遠遠看見前麵一張熟悉的麵孔。
她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不會看錯的,是溫謹言!
可是,怎麼會……
他不是在那次車禍就已經……
她見他要走,忙拔腿衝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謹言哥!”
男人回頭垂目,眉眼溫柔如初,卻是在看她的目光裏,帶了一絲疑惑:“我們認識嗎?”
夏恩寧怔住。
他抬手看了眼時間,笑了笑說:“抱歉,我趕時間。”
他推開她的手往前走去。
夏恩寧呆在原地。
是嗎?
隻是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嗎?
夏恩寧正要轉身時,看見一人小跑著朝溫謹言離去的方向而去。
她隻看了一眼,隨即猛地拽住了那人的手:“葉佳佳!”
葉佳佳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顯然很吃驚,她抽著手:“夏醫生我趕時間。”
如果說之前還懷疑是自己認錯了人,那現在不會了!
夏恩寧可以肯定,那人就是溫謹言!
她不放手,按捺住緊張的心,說:“那就長話短說,說完我讓你走,否則,大家就耗在這,誰也別想走!”
葉佳佳的臉色難看。
夏恩寧深吸了口氣問:“剛才那個是謹言哥,是不是?”
葉佳佳咬著唇,到底點了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佳佳無奈說:“當時溫總追著你們去的時候打了電話給許秘書,許秘書的車就跟在他車後麵,車禍後,許秘書和卡車上副駕駛的人一起把溫總救了下來,但另一個人去車上幫忙拿溫總的東西時車子起火,不幸……”
夏恩寧的眼睛微微撐大。
所以當時車上被燒死的人根本不是溫謹言!
卡車司機被甩出車外死亡,所有人都沒想到卡車上還有第二個人。
葉佳佳又說:“事情都是許秘書處理的,她給了那個人的家屬一大筆錢,事後也把屍體還給他們了,所以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當時溫總重傷昏迷,是……是沈主任悄悄做的手術!”
三哥嗎?
夏恩寧的心跳飛快,恍惚中的確記得有幾天沈司洲都奇奇怪怪的,早出晚歸……
“許秘書讓我從醫院辭職去照顧溫總,後來溫家弄成那樣,正好溫總因為頭部受傷很多事不記得了,許秘書就沒告訴他溫家的事,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夏醫生拜托你千萬別去找他!”葉佳佳哀求著。
那邊,溫謹言已經走遠。
夏恩寧的眼眶濕潤,終於鬆了手。
葉佳佳道了謝急急忙忙追上溫謹言。
“寧寧。”後麵傳來沈司洲的聲音。
夏恩寧轉身,含淚望著他。
他快步過來,皺眉問:“怎麼了?”
“沒什麼。”她深吸了口氣。
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死活不讓她去參加溫謹言的葬禮。
因為,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葬禮!
“三哥。”
“怎麼?”他低眉垂目。
她什麼也不說,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他,她還怪他冷血無情,卻沒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經拿出了他最大的慈悲與溫柔。
畢竟,溫家的人害得沈家那麼慘。
而沈司洲會做這一切,自然全是為了她。
“我愛你三哥,謝謝你三哥。”她緊緊抱住他說。
沈司洲微怔後笑起來:“你傻了嗎?”
“嗯。”她點頭,“寧可一輩子在你身邊做個傻子。”
他回抱住她。
外麵,傾盆大雨,而這一刻,夏恩寧覺得很溫暖很溫暖。
這一世,再也不會有更溫暖的地方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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