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站,是錦城他們在一起的學校,初戀的起點,初戀的終點。
霍宴瞞著路喬重新定做了婚戒,準備補一個求婚,也是求一個重新開始。
兩個人並肩在熟悉的校園裏走著,氣氛很好,一瞬間仿佛回到了過去。
霍宴捏著口袋裏的盒子,等待一個時機。
路喬忽然站定在原地,喊了他一聲,“霍宴。”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他看見她薄唇微動,還沒聽清她說了什麼,一陣冷風夾雜著落葉飄來,身邊的人忽然倒下。
意識全無之前,路喬聽到了霍宴驚慌的聲音。
“路喬!”
……
路喬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霍宴根本就記不清楚路喬昏迷了之後,到底又發生了些什麼,等到意識再次回冷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手術室門前,路家人急匆匆的趕來,臉上是跟他如出一轍的驚慌。
莊闌珊問:“怎麼回事?人出門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進手術室了?”
霍宴靠著牆,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好在有助理跟著來了,在旁邊跟路家的幾人解釋。
路喬昏迷的毫無征兆,霍宴現在腦子裏都是亂糟糟的。
等待手術結束的時間很長,醫生下過一次病危通知。
路遲從來沒見過霍宴有這麼失態的時候,他以為冷心冷肺的男人,竟然紅了眼睛。
在路家對霍宴敵意最深的他,這時候竟然主動上前拍了拍霍宴的肩膀,安慰他說:“別擔心,我姐她一定會沒事的。”
霍宴勉強朝他扯了扯嘴角,可眼角的紅,卻襯得他更像是在哭了。
他看著眼前一片刺眼的紅,握緊了口袋裏的戒指。
人好像都是這樣,隻有在經曆失去的時候,才能夠明白,失去的東西對於他來說,到底有怎樣的意義……
他以前從來不相信神佛,可現在他希望神佛能夠聽到他的願望。
他求路喬平安無事。
如果她能夠平安無事,他願意這輩子都不再見她。
求她沒事,他以後絕對不會再糾纏她半分。
他會如她所願,還她自由,給她餘生的平安健康。
霍宴閉上眼睛,掩去了自己眼底的紅,這麼想著。
……
路喬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長時間,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已經忘了夢裏到底夢見了什麼,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難受。
耳邊也很安靜,看不見,也聽不到聲音,整個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了自己。
孤獨感如同潮水一般漫上來,讓她特別的沒有安全感。
她下意識伸手去碰霍宴。
這是她這小半年養成的習慣。
自從她看不見以後,霍宴就一直在她的身邊,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習慣,再到後來的依賴,她習慣了一醒來霍宴就在身邊。
可現在伸出手去,竟然卻撲了個空。
心裏頓時就慌了。
赤腳下床,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沒走幾步,被什麼給絆倒在了地上。
她現在卻感覺不到被絆倒的疼痛,隻覺得心慌。
霍宴。
霍宴……
這兩個字仿佛有什麼魔力,隻有不停的念著,才能給她些許的安全感。
沒人給她回應,她現在才意識到,霍宴對她有什麼樣的意義。
眼淚落在了無名指上,她沒有感覺到,她戴著一枚婚戒。
一片死寂裏,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她用力睜大了眼睛,眼前忽然湧進了光,她模糊看到了一個人影,越來越近,視線也越來越清晰。
熟悉的氣息襲來,她被人抱了起來,距離很近,她看到了熟悉的麵容。
有些憔悴的臉,沒有記憶中的幹淨,下巴上已經生出了很多的胡扯,眼裏也滿是血絲。
緊張的盯著她,眼裏還帶著驚喜。
“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路喬的心一下子就安穩了。
看著霍宴顯得狼狽的臉,驀地就笑了,“霍宴,重新開始試試吧。”
……
我愛過一個人,飛蛾撲火,慘烈的傷筋動骨。
我因此恨過你。
但因為是你,所以願意再去勇敢一次。
路喬。
……
一生太短,七年太長,抱歉用了這麼長的時間犯錯。
用我餘生,去贖罪,讓我再去愛你,絕不辜負。
我會學會愛你。
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