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總算有了反應，白湛倏地睜大雙眼，心裏躍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鐵鏈被他掙紮得唰唰作響，狹長的深邃眼睛裏折射出一抹昭然若揭的殺意。
“你把她怎麼了？”
杜奕修看著白湛這幅焦急戾氣的樣子，眸光一動，濃密的睫毛在淡淡的陽光下，顫出了幾絲令人心動的弧度，譏諷反問“總算有反應了？你說我把她送到哪去了？”
白湛眼睛一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眸子一下子睜到不能再大，“杜奕修！你他媽的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嗬！女人嘛，自然是我玩膩了，給別人玩玩了。”
杜奕修沒有隱瞞的意思，他的話就如同最銳利的匕首，生生地紮進了白湛的心尖，上麵喊淬著毒液。
“你！”
倒吸了一口氣，就連挨槍子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白湛在這一刻臉色變得刷白，不可置信地瞪著杜奕修。
“你記得朱永這個人嗎？”
朱永？在腦海裏搜了一圈，白湛瞬間記起來了這個人，他以前生意上的夥伴，以心狠出名，不過不是對待仇人心狠，而是對女人心狠，聽說死在他床上的女人不計其數，多數是被虐而死。
“你該不會把……”
顫抖著唇，白湛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好像站都站不住，他的女人，他最心愛的人，難道此刻被……
“沒錯，白湛，你知道我這幾年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什麼嗎？我天涯海角的找你，恨不得親手殺了你，但是當找到你，知道你有一個家庭的時候我就決定留下你的命。”
薄唇勾起，杜奕修漆黑的瞳孔裏好像蘊藏住了冬季裏所有的風雪，盡管現在仍舊是盛夏，但在現在這種幽靜的環境中仍舊慎人得可怕。
“我要報複你，又不讓你死，而是讓你看著你心愛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都要最殘忍的死法，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那個叫喬蕁的。”
“杜奕修！”
白湛像瘋了似的大吼著他的名字，眼睛凶狠地瞪著他，嘴裏念著：“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這樣做！你會後悔的！”
後悔，他會後悔，可自己現在就很後悔！
小諾，他的小諾，和他一起生活了五年，早就已經把他心融化的小諾，卻被仇家送到了別人的床上！
隻要一想到平日裏嬌小可愛的小諾再過一會兒就會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他的心就鑽心的疼痛！跟冰涼刺骨的針紮過一樣！
“後悔？你還是先後悔你五年前做的事情吧，如果不是你……”烏黑的眸子閃動了一下流光，杜奕修垂了垂眉，被睫毛濃密包住的眼睛漂亮得過分，好像在那一瞬間追憶起來了什麼甜美的往事，他的眉梢剛欲愉悅地抬起，卻倏地放了下來。
眼底，死寂如灰。
沒有了，他的小諾沒有了，五年前，他拚了命，犧牲掉了一條腿也沒有把她救出來。
茫然地抬頭，心裏想著的是，小諾，我幫你報仇了，你……還好嗎？
“杜奕修！”白湛倏地怒吼，瞪大了此刻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顫著慘白的唇，像是要說什麼，但卻艱難到把話說的磕磕絆絆，那個秘密埋在心底太久了，久到他認為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久到他認為隻要守著這個秘密，他的小諾就不會被人搶走。
可現在，為了她，他不得不說出來！
“喬、喬蕁她……”
杜奕修挑眉，捎上幾抹嘲諷，他倒要聽聽白湛想說什麼。
咬牙，話語好像從牙縫裏硬擠出來，白湛一字一字地清晰說道：“杜奕修，你給我聽好了，喬蕁她，就是小諾，喬小諾！”
顱內轟鳴一聲，杜奕修心尖忽地顫悠一下，隨即諷刺地開口：“真是拙劣的理由，白湛，這些年的安逸讓你的腦袋都退化了嗎？”
喬蕁就是小諾？
虧白湛想得出來這個借口。
想讓自己放過那個女人？不可能！
可是，想起那個女人酷似小諾的神情，想到那個女人熟悉的動作，還有曾經讓自己動心的感覺……
心底有個微小的聲音一直在急切地說著，是真的，他說的是真的。
不！
絕對不可能！
“你是在這裏待的精神出現點問題吧，哼，不過我要告訴你，不光這一段時間，以後你都要在這裏度過，你能依仗什麼？那位有些神經質的DCG總裁？我是不會讓別人知道你在我這裏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他身子一轉，頭也不回地離開。
不是他心裏沒有疑惑，但是如果那這的是小諾，他親手把她……
冷不丁打了個激靈，杜奕修深深地皺起了眉峰，心裏不斷地暗示自己，喬蕁不可能是小諾！
不是不承認，而是不敢、不想去麵對。
“杜奕修！我要怎麼證明你才會相信我！”白湛歇斯底裏的低吼聲音從身後灌入了他的耳朵中，生生地打斷了杜奕修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