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並沒有失控,除了在場的人外沒人再知道發生過什麼。
隻是這場訂婚典禮,正舉行到中途,主角一一退去,空留下繁鬧的晚宴。
韓凜把海瑟琳送了回去,醫生也很快幫她包紮好傷口。
一路上,她沒吭聲,也沒喊痛。
布朗老先生愛女如命,心疼不已,對海瑟琳安撫了一番後,問韓凜:“要殺我女兒的那人怎麼處理?”
韓凜沒說話,一旁的韓夫人擰緊了眉頭,率先開口:“布朗先生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海瑟琳一個交代。”
布朗老先生看著從受傷到現在都一言不發的海瑟琳,聲音不由的變的嚴厲起來,又重新問了一遍:“怎麼處理?”
“布朗先生想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是韓家理虧,就連韓夫人也語讓三分。
正當布朗老先生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韓凜開口,把這件事情攬的很清楚:“管下不嚴,這件事情我會嚴究下去。”
意思是,怎麼處理還是韓家的事情。
布朗老先生麵色更沉,也看出韓凜沒有要讓他插手的意思。
韓夫人怒瞪了一眼韓凜,強忍著心中的不快。
氣氛變的很冷。
反倒是一旁沉默了很久的海瑟琳開了口,溶解了尷尬。
她拉了拉布朗老先生的衣角,許久沒有開口的嗓音變的有點沙啞,透著幾分撒嬌的溫軟,說的是俄語:“爸爸,我餓了。”
仿佛之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隻是一個很平常的女兒向父親撒嬌。
布朗老先生臉上的嚴肅徹底被化開,心疼的把海瑟琳半摟進自己的懷裏,對一旁的人吩咐道:“快去準備小姐愛吃的。”
得到命令後,站在一旁的傭人立馬散了出去。
房間裏本來凝滯的空氣變動開來。
夜沉的越來越深。
透過窗戶能夠捕捉到淡淡的月光,地下室裏的幽黑的潮濕和那抹白色形成鮮明的感官體驗。
秦筌影仰頭,視線投向那抹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喉嚨裏的那股鐵鏽味揮之不去,嘴角隱隱泛痛。
可此時,她的內心卻有了那麼片刻的平靜。
黑暗中,隻剩下她一個人。
耳邊突然響起在花房裏,苗羽然對她說的那句話。
像你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手上早就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鮮血,又怎麼會怕死。
她的手上沾了有多少人的鮮血,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但是死,不是不怕,是怕也沒用。
比死更難的,往往是活著。
苗羽然把她引入這場漩渦,無非是想要報仇。
經過這樣一場,最起碼海瑟琳已經和她兩清了。
畢竟從一開始,海瑟琳也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會沾手這件事情。
她和海瑟琳之間,也兩清了。
現在最讓她不解的是,苗羽然到底是怎麼知道道恩的。
漆黑的夜下,逼仄的空間裏,她蹲在幽冷的窗下,已經沒有後退的路可以走。
地下室靜的出奇,稍有腳步聲就能很快察覺到。
韓凜的步伐,她一點也不陌生。
她從黑暗中睜開眼睛,聽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透著寒意。
她清楚的看到在那一巴掌落在她臉上時,他眼中嗜血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