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池低“咳”了聲,紀雯瓊問聲抬頭,瞧見父親與長姐都在,沒之前那麼失禮,卻也好不了多少,步子輕快的上前問安:“父親,姐姐。”
紀池上下打量她一眼,不悅的皺起眉頭:“你學的儀態都到什麼地方去了?冒冒失失的成什麼樣?好好跟你長姐學學!”
父親不問原油,劈頭蓋臉的一頓,就是訓她丟人現眼,紀雯瓊也不氣惱,反而帶笑的討好。
“父親,這天就要下雨了,女兒曬了些剛做的畫,當心被打濕,便急急的收了進來。”說著,紀雯瓊伸手解開卷軸的白色細線,朝著父親走了幾步,“女兒不知自身的畫技有何處不好,正想找父親……。”
紀池聞言,邁出兩步望著天空,隱隱有大雨將臨的架勢,他不耐煩的打斷紀雯瓊,轉眼問向紀欣然:“夫人離開的時候,身邊帶了幾名仆從?”
終於問了。
紀欣然等的就是這一出,眸子一下子失去光彩,柔美的嗓音難掩低落:“夕兒性子倔,母親怕她不肯回來,孤身一人去,女兒雖在勸阻,卻沒辦法改變母親的決定。”
紀池心下一震,馮氏身體本就不好,蘇年幾次提醒他不能讓馮氏勞累,她去什麼軍帥府?難道紀夢夕還不肯回來不成?他甩袖冷哼,怒氣席卷而來,斥道:“你娘胡鬧,你也跟著糊塗!”
紀欣然粉唇輕啟,還沒辯解出聲,紀池轉身大步離開,難掩心中焦急。
“父親!”
紀欣然追了幾步,假模假樣的喊他,紀池沒有回頭,喚上仆人,起轎前往軍帥府。
注視著父親的身影消失,紀欣然手捏手絹冷笑。
她倒要看看,紀夢夕這次怎麼翻盤!
“父親最在乎母親了。”紀雯瓊感歎一聲。
紀欣然嫌惡的瞥她一眼,搶過她手上的卷軸丟在地上,用腳踢開,卷軸沒了捆線,順著力道大開,畫紙空白一片,隻是一個空卷軸。紀欣然眸子浮出滿意的神色,口中卻道:“你竟然敢這樣糊弄父親,方才若真打開了,壞了我的事,當心我扒你一層皮!”
紀雯瓊身子一顫,仿佛真的懼怕她這樣做,眼底閃過一絲驚慌,伸出兩指輕輕的扯了扯紀欣然的衣擺,做出一副任人打罵的模樣:“好姐姐,我錯了,請你罰我。”
紀欣然將寬袖從她手上扯出,不高興的罵道:“弄髒了我的衣服,你賠得起嗎?還不快滾!”
紀雯瓊縮了縮脖子,利落的蹲下身撿起地上攤開的卷軸,偏偏另一半被紀欣然踩在腳底,她輕輕的扯了扯,不敢太大力:“姐姐,你可以挪一下腳嗎?”
這般低下的語氣,極好的給了紀欣然滿足感,她想到紀夢夕以後也會這樣低賤求她,滿腔痛快,好心情的抬起腳,讓紀雯瓊快點滾。
“姐姐真好,人善心也美。”紀雯瓊誇了她一番,這才拿著卷軸離開,背對紀欣然的時候,眼中帶有一抹深刻入骨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