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欣然望了空中的曜日，現在也才近午時，老夫人作息規律，必須要在午時用膳，怎麼就休息了？
“我可以等祖母起身。”
李嬤嬤道：“老夫人剛睡下不久，你也知道她休息多少時辰，真要等？”
母親還在等她回去用膳，若她在這裏等了，午膳根本趕不及回去，紀欣然猶豫了一下，換上一副笑顏：“祖母若醒了，麻煩李嬤嬤通知一聲，我下次再來。”
李嬤嬤沒有應下，低首送她離開：“大小姐慢走。”
等紀欣然走遠，李嬤嬤轉身進屋，老夫人靜做佛堂，佛像下放了顆舍利，她閉著眼，一下一下，撥動著手上的念珠。
“一切有為法者。生老病死。貧富貴jian。士農工商。赤白青黃。馨香臭穢。有無虛實。深淺高低。皆是妄心起滅......。”
聽著老夫人的低念聲，李嬤嬤不言不語，靜靜的站在她身後。
低誦聲戛然而止，老夫人依舊撥動著念珠，口中道：“何事？”
李嬤嬤道：“大小姐來過。”
撥著念珠的手驀然而停，老夫人又重新再來：“她出來的倒是早，若她下次再來，直言不必請安，照顧好她母親。”
“奴才知曉。”李嬤嬤恭謹的退了下去。
室內的誦佛聲又響起了。
馮氏的院子內，老遠就能聞到香味，有丫鬟進進出出，端著各式美食，紀欣然坐在八仙桌上，舀著粥，沒幾口就不吃了。
“怎麼吃這麼少，再吃些吧。”馮氏見她整個人都清瘦了些，止不住心疼。
紀欣然用茶漱了口，濕帕淨手，鬱悶道：“我方才去看了一眼老夫人。”
馮氏聞言一頓，細細思量片刻：“她可有見你？”
這就是紀欣然氣的地方，她扯著手絹，憤憤道：“李嬤嬤沒讓我進去，說老夫人在睡覺，午時睡覺，誰信啊？”
“我就知道。”馮氏麵色一冷，大約知道老夫人還在記著壽宴的事，冷哼一聲，“那個老東西！她既然不讓你去，你以後就別去，相爺麵前，還是要做做樣，要讓別人覺得她難伺候，而不是我們不孝順。”
索性屋內留得都是些信得過的人，也不怕亂嚼舌根，紀欣然亦有此意，應道：“女兒知曉。”
馮氏吩咐人將桌上的都撤下去，不許人進來打擾，與紀欣然說了會兒悄悄話，大抵是長久不見的思念，紀欣然說到父親為什麼放她出來的時候，馮氏委婉的說了一下。
“母親你用藥了？”紀欣然十分訝異，喜憂參半，“現在可有動靜？”
馮氏將精致的糕點往她麵前推了推，搖頭道：“哪有這麼快？”
紀欣然擔心道：“如今已有三月的身孕了，若再沒有動靜，怕是會被發現。”
馮氏亦是擔憂，怕紀欣然多心，硬撐著沒有外露，沉穩道：“母親有分寸，你就安心吧。”
她雖然相信母親，卻不能每次用這句話堵她，紀欣然不滿道：“母親你每次都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