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欣然端著一碗酥蜜粥盈盈走進,放於馮氏麵前,粥呈淡綠如美玉,米香誘人,看著就有食欲,馮氏卻沒持勺。紀欣然摟著她的胳膊撒嬌道:“母親,您就放心吧,這粥是女兒守著熬的,量誰也不敢做手腳。”
有了紀欣然這句話,馮氏安下心來,舀起一勺放入嘴裏,香甜可口,馮氏滿意的頷首:“倒是辛苦你了。”
紀欣然揚唇一笑,那副得意的模樣,弄得馮氏輕輕戳了戳她額頭:“都辦好了?”
紀欣然點頭,麵容jian還有一抹不好意思:“女兒去尋了幾個男人,派幾個婆子守著,不過玉清寧願撞牆自盡,也沒說她與紀夢夕有勾結。”
“看來上次的藥,是紀夢夕故意送的。”馮氏輕輕敲了敲桌沿。
紀欣然如今同樣讚同這一點,可事情做都做了,一個小小的婢女,她沒什麼後悔的想法,隻是她現在瘋瘋癲癲的,想讓人掐死她,可真死了也麻煩:“那玉清怎麼處理?”
“她與小翠的關係不錯吧?”馮氏挑眉問道。
紀欣然回想起過往,點頭道:“畢竟經常見麵,估摸交談過幾次。”
“喚小翠去照顧吧。”馮氏眸光一冷,扯了扯嘴角,“讓小翠多說說,她現在的樣子紀夢夕一手造成的,是她在不停的暗示,而後又送藥,還明麵挑釁。”
紀欣然皺眉:“這樣能行嗎?”
玉清被她打得這麼慘,難道隨便說幾句,她就會聽嗎?
馮氏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一個絕望的人需要支撐她活下去的力量,誰關懷她,誰就是她的希望。你永遠無法想象,這樣的人能做出什麼事。”
紀欣然好奇了:“母親曾見過?”
“曾經聽說過。”馮氏優雅的舀著酥蜜粥入口,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她用手絹擦了擦嘴角。
張嬤嬤抬頭看了一眼,恭敬的行禮:“奴才見過夫人、小姐。”
“查清楚了?”馮氏麵色平淡地問。
張嬤嬤弓著的身子更低了,小心翼翼地說:“奴才派人撿回遺棄的藥渣給大夫查看,得知那隻是極為普通的傷寒藥,並無任何治療癡傻的症狀。”
馮氏冷哼一聲,抬手拍桌,瓷勺顫了幾顫,紀欣然立即小聲的提醒:“母親,你現在可氣不得,當心懂了胎氣。”
馮氏心有顧慮,伸手輕撫著平坦的小腹,眸色越來越冷:“我就知道!小雜種恢複的時機湊巧,定然是裝瘋賣傻,沒想到他居然在我眼皮底下隱藏了這些年,如何使人不惱?”
紀欣然這才明白母親在氣什麼,這幾年紀承任打任罵,羞辱也笑嗬嗬的接下,分明是癡傻的模樣,沒想到全都是裝的,那紀夢夕是不是早就知道,與他合夥演了這一出出戲。
“其中肯定有紀夢夕授意,包括這一次,她肯定早就與衛姨娘串通一氣,故意設計母親!”
饒是她們再怎麼算得高明,一環接一環,仍抵不過變數。
馮氏眯了眯眼,腦海開始勾勒計劃,瞧向張嬤嬤,張嬤嬤瞬間了然是什麼意思,弓了弓身:“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