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一離開，馮氏沒了那麼多顧忌，冷聲道：“不論如何，紀承不能留！”他會妨害到她未出世的孩兒。
顯然這一點她們母女想的相同，紀欣然卻不如先前那般期待計劃，神情露出了些許猶豫與煩躁，終於忍不住問母親：“紀夢夕的內應到底是誰，她隻要還在，我們什麼計劃她都會知道！”
馮氏亦是擔憂這一點，冷靜的與她分析：“她知道我假懷孕一事，在我們之間，知道這個的人不多，就連紀雯瓊，也沒告訴她太多，範圍很小，定然在幾人之內。”
“你剛剛喚走張嬤嬤是因為……！”紀欣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馮氏止住。
馮氏顯然是不想懷疑她，搖搖頭：“張嬤嬤跟了我十幾年，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結論。”
若不是她，小翠嗎？也不無可能。
紀欣然擔憂地問：“紀夢夕是不是還知道其他的事？”
馮氏想到了一個人，近來對她沒有以往的坦然，煩悶的心緒湧上心頭，她立即吩咐：“再過幾日便是廟會，你隨我去一趟雲山寺還願。”
紀欣然看見母親緊張的模樣，心裏麵納悶，猶豫了會兒，最後還是沒有問出聲，應道：“女兒會多帶幾個人，以防意外。”
馮氏點點頭，心底異常擔憂。
紀夢夕曾經拿此事警告過她，她當時以為紀夢夕隻聽見細微風聲，如今看來不止於此，希望不要如她所想的一般。
內應真是張嬤嬤嗎？
被馮氏母女惦記的紀夢夕剛從祖母院中出來，與她好好解釋了一番馮氏身孕的情況，又承諾了讓紀承多去看她。
“真是如此，就好了，蘇大夫這個毛病得改，哪有出診還喝酒的？”得到滿意的答案，祖母這才安心，沒繼續抱怨蘇大夫的馬虎，出這麼大的紕漏，不過有孕就好，隻是時間長一些，可以等。
“祖母說的是。”紀夢夕含笑點頭。
事實上她巴不得祖母改人念叨，前幾日去看的時候，祖母總跟她說，姐妹共侍一夫，極容易出什麼問題，直到紀夢夕說這是父親期望，祖母愣了愣，隨後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拿拐杖杵地，沒往日儀態的罵了句“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還別說，當時聽見的時候紀夢夕差點笑出聲，盡力繃著一張臉，與祖母笑道：“父親都不爭氣了，我們這些兒女，豈非更難入眼？”
祖母無奈的搖頭，沒再讓她仔細考慮，而是轉頭念叨如何與紀欣然和平相處，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然而不退的人，並不是她。
“祖母的話，夕兒一定記著。”
記著是記著，放不放在心上，那就不一樣了。紀夢夕一邊乖巧，一邊在心底反駁。
直到時辰不早，紀夢夕這才辭別祖母，向五合院走去。
一進院，就瞧見站在花藤下的衛姨娘，手搖著扇，含笑看著她，一如初時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