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身邊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感覺,讓沈水煙有一種錯覺,好像再次回到季童死去的那段時間。那時候,她感覺自己像幽靈一般,是浮在半空中的。

是肖陽及時把她拉回到現實中的。

他們去看過一次電影,散場時,她坐在座位上很長時間沒有動。

肖陽在昏黃的燈光下擔憂的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一位清掃的阿姨將掃帚放到了他們腳下,似乎在催促他們離開,但兩個人都沒有起身。

沈水煙輕聲說:“我跟他從來沒有看過電影。”

肖陽的臉色有瞬間的黑暗。

“你們都做過些什麼?”

“工作,不停的工作,那時他剛剛當上記者,而我也在準備考檢察官,我們很少見麵。即使見麵了,大半時間也都用在爭吵上。”她看他一眼,聳聳肩,說道:“很奇怪,我們總是意見不合,卻居然差點結婚了。”

肖陽不說話,他牽起她的手,拉著她站起來,清掃的阿姨又不動聲色的“趕”了他們一次。

跟肖陽在一起時,她總是盡量不提季童的事,他也不問,好像兩個人誰都不提,那個人就不存在一樣。

多可笑,他們費盡心思想要掩飾的東西,最後還是成了摧毀彼此感情的利器。

心中那種充實的感覺隨著她離開那間婚房而消失了,盡管外麵的太陽非常耀眼,房間的溫度非常高,她卻時常覺得冷,總是不自覺地抱緊雙臂。

放在桌子上的案卷是一起新發的傷人案,十幾歲的中學生在和同學爭論過程中,隨手抬起旁邊的凳子砸了過去,對方當即昏倒,被送進了醫院。

出手傷人的一方麵臨著起訴,可能會被送到少管所。

她仔細盯著那孩子的照片,青澀秀氣,看起來很文弱,不像是會主動出手傷人的樣子。

然而,直覺是判案的大忌,她深知這一點,所以還是決定去現場尋找線索。

檔案櫃的門是打開的,她路過時瞥了一眼,那件“結案”仍然刺眼無比。

沈水煙沒有直接去案發的學校,她順路回了一趟新住處,是一棟複式的小洋樓,裝修簡單但是非常大方,有一個非常大的落地窗,窗前是一片寬敞的陽台。站在陽台上,朝對麵望去,就是他們曾經的婚房,如今,肖陽仍然住在那裏。

她看到他早上夾著書,穿著一套灰色的西裝,從那棟房間裏走出來。

距離有一點遠,他走路時低著頭,她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的步伐看起來異常沉重,舉步維艱的感覺。

她躲在窗簾後麵,一直看到肖陽的車子駛出視線才收回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無異於偷窺狂,但奇怪的是,她無法控製自己不去這樣做。

那些尖銳的狠話言猶在耳,她應該是絕對不可能再跟他有交集的,但是在房產中介,當她看到他家附近有房子出租時,竟然毫不猶豫的高價租了過來。

她的行動偶爾會脫離大腦的控製。

目送肖陽走後,沈水煙去衛生間洗了臉,簡單塗了一層護膚品,然後換上一雙輕便的鞋子,拿起資料包,朝公交站走去。

她不喜歡開車,日常出行用的最多的還是公交車。

到那所中學大概要花半個小時,大概是因為錯過了上下班高峰,乘車的人不是很多,她得以找一個位子坐下,將包裏的資料重新瀏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