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穆陽給顧韻喂完藥,仔細的拿著帕子給她擦拭嘴角的殘藥汁,精致略顯稚嫩的目眼之間,都是認真。
這個男孩子,真的很溫柔……
顧韻的目光不由得看著穆陽,嘴角不自覺勾勒出一個輕柔的弧度。
那邊,薄少卿正抱著昏迷過去的顧語喂豬血粥,一勺一勺的喂,顧語昏迷吞不下去,他細心的拿著帕子給她擦拭嘴角溢出來的殘渣。
“少卿啊!這樣行不行啊?不如喊韻兒過來,取一碗血吧?”顧夫人憂心忡忡的說著。
薄少卿聞言歎息一聲,“母親,顧韻取了一碗心頭血,身子很虛弱,受不住再次割腕取血,而且她也在喝藥,藥性相克,我怕會衝撞。”
“可是當初把韻兒嫁過來不就是為了……”
“好了!”薄少卿高聲打斷顧夫人的話,“我知道該怎麼做,但是……還是要等她好一點再說,要是她撐不住病個幾個月,顧語怎麼辦?母親,不能因小失大!”
顧夫人怔了一下,而後道,“少卿啊……母親知曉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自小就和語兒互相喜歡,隻是語兒這身子啊……你可不能因為這個,就……”
“不會的母親。”薄少卿放下碗,緊緊摟住懷裏的顧語,低聲呢喃,“我會一輩子……照顧她。”
顧夫人滿意的看著薄少卿,“既然這樣,母親就放心了,母親去看看韻兒,你好好照顧語兒。”
“嗯,母親走好。”
雪愈發大了,屋內的炭火燒的旺了一些,喝完藥的顧韻歇息了一會兒,喝了一碗白粥,這才覺著好多了。
“我得去給老頭子收拾藥渣,下午過來給你換一下頭上的藥,你睡不著就繡繡花,別下地走動。”穆陽交代完,起身離開。
門外的雪景格外美麗,穆陽帶上門的這一幕,已經落在眼裏,刻在心頭,顧韻不由得看了癡了。
她想著,應該給穆陽描一副畫。
謙謙公子美如畫,白雪皚皚印在心。
低頭,她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冷笑了一聲。
顧韻啊……
你還在期盼什麼呢?
這樣的你,怎麼配得上那麼美好的穆公子?
門被推開,小翠圓圓的臉上帶著笑容:“側夫人,親家老夫人來看您了!”
指尖一頓,尖銳的針刺入手指,刺痛襲來,她反射性的縮了一下手。
再看白色雪緞,已經落下一點紅,到是相應的很,第一點梅花落成,格外妖豔。
顧韻深吸一口氣,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床頭,看著迎雪而來的顧夫人,那張臉陌生的,好像已經多年未見。
她的目光下移,看見顧夫人袖中掩去的一角,露出半邊碗。
心,倏然一痛,而後麻木的沒了感覺。
她想,自己該是死心了啊……
“小翠,你下去,我與母親有話要說。”顧韻輕道。
小翠看了看顧夫人,擔憂的看了顧韻一眼,而後掩門退下,把空間留給母女倆。
香爐裏的檀香已經滅了,還升著寥寥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