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裴晗倉皇離去,回了房間。
夏安然並不著急,每天一早送走陸黎川,又靜默的等著他回家,一起用餐。
轉眼過去半月時間,相安無事。
她每日仔細觀察著秦裴晗的舉動,見她處在瀕臨崩潰的邊緣時,趁著黃昏時分陸黎川在書房處理公司事務,故意借口離開,去了客廳。
經過秦裴晗房前時,她刻意弄出些許響動來,引起了她的注意。
聽著身後微弱的輪椅響動緩緩跟隨而來,夏安然邪肆的勾著唇角,躡手躡腳朝著儲放藥箱的地方走去。
半個月的摸索,她大概已經琢磨透徹。
陸家有兩個藥箱,白色儲放的是尋常急救的家用藥物,黑色儲存的,則是秦裴晗每日服用的藥。
輕車熟路的走到黑色藥箱前,夏安然立即打開,撥開其中一個藥瓶,倒出裏麵的藥片後,將自己帶去的藥替換了進去。
“夏安然,你想殺我?”錚亮的光一瞬襲來,秦裴晗就在她的身後,死死的瞪著她。
手心握著手機,亮起的屏幕停留在給陸黎川發去短信的界麵。
“啪”的一聲,藥瓶落地,黃褐色的藥片撒了一地。
夏安然不語,靜默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眸底未驚起一絲漣漪,心底卻早已經掀起萬丈狂瀾。
她像是一直蟄伏許久的獵豹,等待著一個最好的時機,給獵物致命一擊。
“安然,你在做什麼?”匆忙的腳步聲漸近,陸黎川走到夏安然身前,撿起了地上的藥瓶和藥片,語氣微惱,“告訴我,這是什麼?”
夏安然輕輕搖著下唇,微微低頭,卻不肯吭聲。
“黎川,這個女人早就看不慣我了,她分明就是想要殺了我。”終於逮著能夠將夏安然趕出去的機會,秦裴晗隱隱低泣,眉心委屈的緊皺著。
陸黎川緊張,心口微微繃緊的一瞬,將心底的情緒抑製下來,選擇了信任。
“安然,這是怎麼一回事?”聲音溫潤柔和。
夏安然心神晃了晃,驟然抬頭,近近的瞧著他,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眼下人贓並獲。
她還以為,他不會相信她的。
夏安然菱唇微啟,喃喃道,“前幾天來家裏的家庭醫生說,裴晗服用了過量鎮定劑,會對她的身體和病情造成不利的影響。但是醫生勸過了,她不肯聽,所以我就想悄悄將她的藥換掉。”
“騙子,你撒謊!”秦裴晗聲音尖銳的拔高了幾個調,“你分明就是想要害我!”
“夠了!”陸黎川煩躁的瞪了秦裴晗一眼,冷冽的氣勢堵住了她的嘴,“你要是不放心,我會把這瓶藥送去醫院檢查成分,然後拿檢查報告給你看。”
言罷,他嗬護的包裹著夏安然的微涼的五指,牽著她離開。
回屋後,一人無言,另一人也不語,一切顯得靜謐無聲。
夏安然心底堵著一口氣,始終緩和不過來,索性抬頭看向他,直言不諱的問道,“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你為什麼願意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