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若是遲小姐懷孕了該怎麼解決?”
走廊上靜的可怕,遲璿靠在牆邊,屏住呼吸,壓抑住幾乎跳出胸腔的心髒,等待著一個回應。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那冰冷不帶一點點溫度的聲音一字不落的透過門傳進她的耳中。
“遲希身體不好,留下孩子,她便多一個血庫。”
遲璿臉色頓時雪白,她的心髒如同被一隻大手死死地蹂躪著,痛的讓她透不夠氣,周身的空氣如同被抽取盡,她粗喘著,掙紮著,不要了命般從喉嚨嘶吼出:
“不!”
遲璿猛然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她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冷汗將她額前的發絲浸濕如蛇般貼在她蒼白消瘦的臉頰上。
可是緊接著小腹傳來的墜痛感卻又將她拉回地獄,她隻敢躺在臥室冰涼的地板上,絕望的撫摸著小腹,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房間沒有開燈,一片黑暗。
房門忽然被打開,顧慕桐帶著一身的酒氣走進,對方停下腳步,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忽然打開燈。
遲璿躺在地麵上不動聲色的閉上了眼睛,等到適應了燈光才緩緩睜開,對上男人那雙清明沒有一絲醉意的眼睛,遲璿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顧慕桐麵上頓時寫滿了厭惡,看著她的目光如同垃圾般惡心,遲璿卻早已習慣麻木不仁。
“你在這裏幹什麼?”
遲璿艱難的坐起,語氣帶著歉意但目光卻毫無誠意。
“抱歉了,你若是願意見我我也不會待在著,放心,這屋裏的東西我什麼都沒有碰。”
“滾出去!”顧慕桐將門打開,毫不客氣的下著逐客令。”
遲璿卻麵目如常,眼瞼輕輕垂下。
“我懷孕了……”她苦澀的笑著,原來說出這句話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艱難。
顧慕桐卻隨即便是一聲冷笑,他的目光幾乎透過她的肚子如同刀刃一般淩厲。
“所以呢,你以為有了孩子便可以改變什麼嗎?”
小腹又是一陣絞痛,遲璿唇色慘白,連說話都沒有什麼力氣。
“我何德何能,哪敢那麼想,那天宴會之後,我…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她艱難的喘了一口氣,接著道。“我不欠你和遲希什麼,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你妄想利用我的孩子,顧慕桐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顧慕桐緩緩的走到她身前蹲下身,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譏諷的看進她的眼裏。
“若不是你這張與遲希稍稍相似的臉,我不屑看你一眼,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利用價值,你應該榮幸才是。”顧慕桐微微眯起眼睛,溫柔地將遲璿額前的發絲撩到耳後。“榮幸你還可以留在我的身邊,我還能夠看你一眼。”
遲璿蒼白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意,麵對顧慕桐的觸碰不躲也不避。
“顧總也未免太過於自戀,我從來都不屑於留在你身邊,當年是你將我卷入到你們之中,我對你可是避之不及。”
顧慕桐捏著她下巴的手不由得加重,遲璿痛的眉頭一緊,他好笑嫌惡的看著她。
“避之不及?避之不及就是你如同蕩婦一般在你姐姐失蹤之後爬上我的床?避之不及就是為了貪圖富貴搶了你姐姐的顧家少夫人之位?”
遲璿深深的看進顧慕桐的眼中,眼神是以往都沒有的認真。
“我不知道還要在解釋多少遍,藥不是我下的,如果知道那夜床上是你,我便是死也不會讓進那個房間。”
“那你以為那個房間是誰呢?蕭荊?如果是蕭荊的話你就願意進去了?”
顧慕桐有些咬牙切齒,他眼眸充滿紅血絲,看著遲璿淡漠的眼神,厭惡的將她一把甩開。
“我不想在和你繼續這個話題,不過我好奇的是若是遲希回來,見你和我有了孩子,你和她還怎麼繼續?”她深吸一口氣強忍住痛意,強撐著自己的身子緩緩的走到門口,轉身衝著顧慕桐得逞的笑著。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幫你解決了。”
顧慕桐冷漠的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但是她緊接著的話卻讓他瞳孔微縮,頓時一震。
“我吃藥了……”她輕輕地摸著小腹。“他現在已經死了。”
顧慕桐這時才發現遲璿剛剛走過的地板那血紅發黑的點點血跡以及對方白色裙擺上如同血色牡丹般盛開的痕跡。
遲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進手術室的,她隻記得顧慕桐那鎮定冷漠的吩咐著下屬把她送進醫院,事不關己如同陌生人般毫不在意,直到她渾身冰冷的倒在地板上,餘光瞥見也隻是他如同看著跳梁小醜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