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還算有那麼點人性,沒有做什麼手腳,我相信以秦家的能力就是讓我坐個十年八年的牢都很容易。
我從拘留所轉送去了監獄,十年前,我待過少改所,十年後我進了女子監獄,看來我不僅跟醫院有著不解之緣,跟監獄也有著不解之緣。
漂亮的女人坐牢,這絕對不會受什麼優待,隻會比別的犯人更倒黴。我剛到監獄的第一晚,就被其他的女犯人侮辱,那一刻我隻想死,活著,哪來的希望。
她們用那削尖的牙刷柄戳我的後背,劃傷一道道血印子,在監獄的半個月時間,我的體重從本來九十五斤掉到了隻有八十斤。
我想我根本就堅持不到一年出獄,我會被人整死在監獄裏,我甚至覺得這些女犯人就是秦家派來故意折磨我的。
那晚當所有人都睡下了後,我終於鼓足勇氣拿著削尖的牙刷柄劃了自己的手腕。
一次劃不開,我下了狠勁兒,使勁的劃,疼的我四肢都在顫抖,我咬牙最後一下,鮮血像是小溪流一般往外湧出。
就這樣吧!什麼仇啊恨啊,死了就都解脫了。
我像是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裏麵我的父親將我扛在他寬厚的肩膀上,走在田埂上,給我唱著兒歌,雖然他唱的很不好聽,可是對我來說確是這世界上最動聽的歌聲兒。
夢裏還出現了秦牧揚,他對我笑的很好看,慢慢的他不笑了,他的臉不再好看,而是變成了一個魔鬼,他還伸出了手,要掐我的脖子,他質問我,為什麼想要害死他的奶奶。
我一遍遍的說沒有,我沒有,我求他相信我,他說,他不信,因為是我個有前科的人,十年前想害死他的大哥,十年後想害死他的奶奶,他說我坐牢,是活該。
我醒來的時候,一個年長的護士正在給我手背上的針頭,我知道這是在醫院,原來我沒死啊!
我沒死成,搶救過來了,可我還是要回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去。
我說:“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不讓我死。”
護士給我掖了掖被子:“年紀不大,怎麼就想不開呢,活著才有希望。”
我的眼淚滑入耳廓,我搖搖頭:“我已經沒有希望了。”
這時,秦牧盛進來了,他對護士說:“麻煩您了。”
護士說了句:“病人現在很虛弱,情緒也不好有輕生意識,家人一定要好好的開導。”
秦牧森對護士點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
護士走後,秦牧森坐在我的床邊,他抽出一張紙巾給我擦淚,擦完我又有新的淚流出來。
“你是水做的嗎,這麼多淚。”他說。
我雙目空洞的盯著天花板,我還是在說:“為什麼要救我,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嗎,這下不是如你願了嗎?”
“沒人希望你死,奶奶有些老糊塗了,記不清當時發生了什麼,英國那邊的事情比較急我趕著去處理這段時間都沒在國內,誰知道你的判決下的那麼快,現在已經調查清楚了,讓你受委屈了,好了你現在沒事兒了。”
秦牧森輕描淡寫的就把這事兒給翻篇過去了。
我知道自己沒事兒了,可是我為什麼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半個月受的不隻是身體的傷,心理的傷,還有靈魂上的傷。
這一輩子都無法愈合了。
我拉起被子將自己的臉蒙在被子裏,嚎啕大哭。
我哭了好久,秦牧森掀開我的被子,他不耐煩的說:“說你是水做的,你還哭上癮了是吧,有完沒完。”
我紅著眼眶看著他,我要把他的樣子刻在心裏,哪怕他化作了灰,我也要認得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麵前這個人能挫骨揚灰。
我伸出手拉著他的胳膊,他眼神裏有些詫異,我抽噎著結結巴巴的說:“別……別再……這樣害我了,我差點就被害死了,我真的怕了怕了,還不行嗎!我好怕!”
我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抹在他的手上。
秦牧森歎了一口氣,他拍拍我的腦袋,他說:“這次是誤會,警察也是根據證據來辦案,奶奶是因為老糊塗了,你能跟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計較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良知喪失的人,這事兒在他那裏,就是一句你能跟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計較嗎?
計較?我有本事兒計較嗎?我命苦隻能認命。
秦老夫人當真是糊塗了嗎,還是故意的,那麼現在她為何又說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