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你不是嫁給顧默白了嗎?顧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你幫幫秦家吧,秦家快完了!”醫院的走廊上,阮欣尖叫的聲音在這般靜謐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的尖銳,聲波震撼地鑽進了舒言的耳朵裏。
站在病房門口的舒言看著不遠處過道上相互拉扯的兩人,秦羽非終究是男人,力氣上比阮欣要大得多,一把拽住阮欣的手臂往後拉,但阮欣是卯了勁兒地跟他抓扯了起來,還用上了提在手裏的包,情急之下拿起包就朝秦羽非頭上砸過去,秦羽非沒料到她會來了狠勁兒,一時沒躲開被砸了一下頓時急得眼睛漲的通紅,用上了雙手將阮欣給直接拖走,但他終究心軟下不了狠手,兩人抓扯引起了過道上不少人的注意。
“鬧夠了沒有?”舒言聲音清冷,看著兩個抓扯在一起的男女,眉頭皺得緊緊的,而正準備過來跟舒言談論一下秦侯遠病情的主治醫生站在舒言身邊輕聲提醒了一句這裏是ICU門口,需要家屬保持安靜。
“對不起言言,你嫂子情緒有些激動,我這就帶她離開!稍後會來醫院!”秦羽非雙手將阮欣給禁錮在懷裏,不給她一點能掙脫的機會,低著頭臉色有些難看,冷沉出聲,“發什麼瘋,跟我走!”
被禁錮在懷裏的阮欣氣息不穩,臉色是青白紅三色參雜,聽見自己丈夫的話,氣得咬牙切齒掙紮起來,“我發瘋?你為什麼不去找你那個二伯,那混蛋攜款潛逃了,秦家就快完了,你還說我發瘋,你,唔——”
秦羽非用手一把捂住阮欣的嘴,幾乎是連拖帶抱著狼狽不堪地離開了醫院的走廊。
站在原地的舒言目視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臉色沉了沉,而站在她身邊的顧默白則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直到從主治醫生再次過來了,詢問舒言是不是病患家屬,舒言略微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在跟著主治醫生去辦公室的時候,她看著跟在身後一直默不吭聲的顧默白,止住腳步低聲說道:“我自己去就好了!”
身後的男人將手隨意地放進褲袋裏,聲音舒緩而起,“我陪你!”
“舒小姐,請進吧!”走在前麵的主治醫生開口了,舒言也知道醫生時間寶貴,此時也不方便在這個時候跟顧默白糾結跟不跟來的問題,隻好隨他,她快步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顧默白也跟了進去。
“相信舒小姐也對家人的病情有過初步的了解,雖然透明細胞型腎癌是腎癌中惡性程度最低的,但臨床實際中嚐嚐與顆粒細胞癌和梭型細胞癌三型混合並存的,而且通過血液運輸轉移率很高,我們發現病人的癌細胞已經轉移到了肺部,以及肝部,情況,不太樂觀!”醫生靜靜地說完,麵帶難色地看向了舒言。
坐在椅子上的舒言在聽完醫生的話之後,衣袖中的手不由得抓緊了衣角,唇瓣緊緊地咬著,腦海裏浮現出秦侯遠的樣子,十三年前,她跟這個儒雅的男人第一次見麵就忍不住地在心裏認可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第六感,她覺得舒童婭跟他在一起一定會幸福,撇開外在的一切條件,這個男人是真的愛著舒童婭,他對舒童婭的細心嗬護不是表麵做作,她看得出來。
而他對她也是嗬護備至,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他對舒言的好,舒言是時刻都謹記著的,有好長一段,舒言做夢都在想著,如果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是秦侯遠,該多好?
再理性的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都會變得感性起來,舒言被醫生的那句‘不容樂觀’震得心裏微顫,一時間眼眶都紅了,在麵對醫生時,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醫生,請跟我們談談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沉穩的聲音傳進了舒言的耳朵,坐在椅子上的她感覺到身邊有人影已經坐了過來,直接坐在了她身邊,大手輕輕覆蓋在舒言那緊揪著衣角不放的手背,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對著她露出一個淡淡的安撫笑容,轉過臉去麵色沉穩地看著醫生,靜靜地說道:“這個家由我做主,請您跟我詳細談談他的治療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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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底樓,被秦羽非強行拖拽離開的阮欣氣息不穩地被拉著險些摔倒在地,她蹲著身體不肯走,雙手死死地拽著秦羽非的手,大聲叫到:“你給我停下!”
秦羽非似乎也動了氣,站定腳步不等阮欣從地上站起來,內心的怒氣激得他臉色發青,看著周邊過往的人,氣息微喘著沉聲說道:“阮欣,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你現在還是秦家的兒媳婦!”
蹲在地上的阮欣不停地喘著氣,忍不住地嗤笑一聲,“秦羽非,我說錯了嗎?你這個秦家的兒子都沒有我這樣積極?到底是你的秦家還是我的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