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原本說著還不覺得有什麼,知道青玄的臉色逐漸玩味起來,這才為時晚矣的捂住了嘴。
不用說,青玄猜都猜得到宋明月口中的那個’他‘是鍾離期。畢竟這兩個人同處一個屋簷下,比從前的交流更密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自然都可以理解。隻是聽到了,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快。隻不過那一點點的不快,在看到宋明月那追悔莫及的表情時,已經煙消雲散了。隻是為了再欺負宋明月一會,他便故意黑著臉,重複了一遍:“他?”
“他……”
“那個,你不要誤會。我是方才來見你的時候,撞到了鍾離期,隨口和他說了兩句話。他現在有了喜歡喜歡的人,每日都很開心。而且,而且……他似乎已經知道了我們兩個的事情。以後……人家還是你的舅子呢。”宋明月自知理虧,但是好在有一副伶牙俐齒,生生把錯落圓了回來。她說著,主動去牽青玄的時候,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十分的惹人憐愛。
青玄還要說話,眼角的餘光裏就瞄到了南窗外有個身影急匆匆的過來了。不得已收了手,也示意宋明月端正。隻見外麵一陣小聲的交流之後,就聽到佩兒輕輕叩了叩門,說道:“郡主,如妙師太上門前來拜訪你,說是要向您賠禮道歉呢。這人,是見還是不見?”
因為賢王和賢王妃是真的把宋明月當做自己的女兒,所以宋明月在賢王府也算得上是半個主子。賢王和賢王妃出去了,世子爺不在,而如妙也偏偏是來找宋明月的,自然就過來通報了。
聽到了消息,宋明月略略遲疑了一會,才說道:“好吧,請她從側門進來,去到我的院子中坐著稍後吧。佩兒,你叫別人去招待她,給我打些熱水來,我要洗漱一番。”要去會客,自然不能像個花臉貓兒似的了。宋明月吩咐完了,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始伸手刮自己臉上的藥泥,苦著臉道,“你是不是故意欺負我,才用這種東西。一會佩兒進來看到我這樣子,恐怕是要笑話我好久呢。”
“她們敢!反了天還,誰是主子?再說了,你們關係好的情同姐妹,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青玄笑眯眯的,從懷中拿了手絹出來幫她擦臉,“好了,你不要用手再抹了,一會連著手指頭也不幹淨了。在這兒坐著不動,我幫你先擦一遍。”
青玄的身上始終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道,但是到了衣服又是另一種淡淡的草木馨香。就想他的人一樣,幹淨澄澈,卻又很是吸引人。宋明月有些享受,很自然地閉起了眼睛。正當這個時候,門忽然被一下子打開,佩兒端著水進來:“郡主,水……水……水、水來了……”她也是服侍宋明月習慣了,一時忘記了先敲門。誰知道推開來,就看到兩個人是這樣的動作。固然她知道這兩個人關係早都非同尋常,但是這畢竟是賢王府,未免也……太大膽了些。
她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要退出去。宋明月和青玄也是被驚到,連忙都收了手,分別做好。宋明月在驚慌間奪過了青玄的手絹,胡亂地往臉上擦了兩把,喊道:“佩兒,快回來。”她手上有些用力,擦得一邊臉都紅了。隻有邊邊角角上還有一些草綠色的膏藥沒有擦幹淨。
佩兒聽到呼喚,也就轉了身,看到宋明月臉上的東西,有些愣愣地:“郡主……您的臉,這是怎麼了?”
仿佛是找到了什麼借口和理由一樣,宋明月這才理直氣壯了起來,無奈道:“還能是什麼,自然是治傷的膏藥了。你剛才跑什麼?在自己家也就算了,這兒是王府,進來不通報,走也不說話,愈發的沒有規矩了。唔,行了……一會要去見客,就不和你計較了。你把水端到這裏來,其他就不用麻煩了。“
佩兒端著水走近,果然問道了一股草藥的味道,以為是自己剛才想多了。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靦腆地向宋明月笑了笑,又看向了青玄:“姑……不,不是,醫仙大人,你不要見怪。”
她倒是愈發的會說話了,居然已經把青玄當做了’姑爺‘。宋明月簡直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好在她收住了話,於是也隻是不輕不重地瞪了她一眼,輕聲道:“收斂些,這種話沒有別人就算了。下次警醒著些,若是別人聽見了,就不好了。”她說著也故意不去看青玄。即便不看,她也知道,想必他心裏都樂開了一朵花。
宋明月低下頭,仔細洗幹淨了臉上的膏藥,又換了浸玫瑰汁子的水重新洗過一遍,擦了幹淨,取了隨身帶著的口脂塗上,頓時就煥然一新了。她低聲和青玄交代了兩句,也就和佩兒一起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