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等一個病人。”季青指了指旁邊的病房,“喏,就是這間病房的病人,他出去吃飯了。”
她往病房看了眼,臉色緩和了幾分:“提醒你,不準再在椅子上睡覺了,這是醫院,不是收容所。”
和一個清潔工呈口舌之爭太掉價了,季青隻點點頭,坐直了靠在椅背上不再理會她。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快11點了,吃飯喝茶需要這麼長時間麼?
早知道踢他一腳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她當時就算被騷包男人氣成內傷,也不敢逞一時之快動腳踹他了。
走廊的窗戶開著,刺骨的寒風鑽進來冷得季青直哆嗦,她緊了緊大衣,雙腳蹬在椅子上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
聽到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季青的眼皮子已經沉重得不願睜開了,有隻大手往季青背上重重地拍了拍:“季青,季青。”
季青抬起頭,茫然地看了看麵前的男人:“你回來了?”
他像是喝了酒,臉頰微紅,眉梢眼底也染了淡淡的酡色,呼吸間有淡淡的酒氣,手臂上搭著皮衣,身上隻穿了件襯衫,最上麵兩顆紐扣解開了,露出淺褐色的皮膚,整個人散發出成熟男子的氣息——很獨特很誘惑。
季青揉揉眼睛,神智有些清明了,囁嚅著問:“你不冷嗎?”
他勾了勾唇,卻沒有說話,自顧自走到病房門口,打開門走了進去。
季青立馬跳下椅子,跟著他進了病房。
輕輕關上門,季青走進了裏間。
騷包男人把大衣隨手往沙發上一扔,坐在床邊從床頭櫃上的煙盒裏取出支香煙。
季青很狗腿地跑過去,趁他的大手落下之前搶著拿起了打火機。
“葉總,您請。”季青打燃火機,右手攏著幽藍色的小火苗湊在他跟前。
他低下頭點燃了香煙,深深吸了口噴出一大團煙霧,下巴往洗手間揚了揚:“我的衣服你還沒有洗好吧?進去繼續洗。”
煙霧噴到季青臉上,季青嗆得捂住嘴巴咳嗽了幾聲,連連點頭說:“我這就進去幫您洗。”
見季青站在原地半天沒動靜,他皺著眉很不耐煩:“杵這兒幹嘛?還不滾進去洗衣服?”
季青絞了絞手,扭扭捏捏地說:“葉總,想和您商量件事兒。”
“說。”
“您看您這病房裏隻有一張床,沒有我睡的地兒,待會兒幫您洗好衣服了,我想到醫院附近找間招待所住下——”
“喏,今晚你睡那兒。”他指了指沙發。
“好。”季青乖巧地點點頭。
走進洗手間,季青注意到他的子彈內褲不見了,許是自己搓了吧,而季青洗了一半的衣服還靜靜地泡在臉盆裏。
季青很快洗好騷包男人的幾件棉毛衫,端著臉盆去外間的陽台上晾曬,聽見他在裏屋指派季青:“順便把幹了的衣服收進來。”
“好的,葉總。”
抱著幾件曬幹的衣服回到裏間,季青放到床上一件件疊好,包括他的子彈內褲。
衣服放進衣櫃後,季青站在床前畢恭畢敬地說:“請問葉總,我能休息了嗎?”
“我想躺一會兒,你站在這兒幫我讀小說吧。”他順手把手裏的英文原版小說塞給季青。
季青汗了汗,實話實說:“葉總,我英文水平有限,怕是不能順暢地為您讀這本小說。”季青往茶幾上看了看,放著幾份當天的報紙,“不如我幫你讀報吧?”
“報紙我已經看過了。”他涼涼地瞥季青一眼,“你不是要贖罪嗎?不願意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