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如約到別墅門口接她,季青下樓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心裏雀躍歡欣。

原諒季青吧,她知道自個是在飲鴆止渴,哪怕隻有半年的時間,她也真的很開心。

季青真的很想抓住一些什麼,哪怕——哪怕隻是溫柔的幻象。

至少以後回憶起這段感情,會有一些溫情和美好。

他轉臉看了看她,真的很聽話,素白的一張臉沒有任何修飾,隻是在兩邊耳垂戴了大大的裝飾耳環,很閃很漂亮也很襯她,為她平添了幾分嫵媚和洋氣。

耳環是葉昕的,臨出門之前青青在她的首飾盒裏翻撿了很久才挑出這副耳環,雖然隻是裝飾的,可也是某著名品牌,和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很相配。

一間很高雅的西餐廳,季青第一次來,和他麵對麵的坐在餐桌的兩側,他突然變戲法似的從桌底拿出一大束白玫瑰遞給她。

這是他第一次送花給她,她很開心地接過,毫不掩飾,溫柔地說了聲“謝謝,我很喜歡。”

玫瑰還綴著晶瑩的水珠,青青放在鼻子下麵深深嗅了嗅,這才放到台麵上。

似乎沒有女人不願意收到鮮花吧?至少她很喜歡,比收到葉南城送的鑽石項鏈時還要歡喜很多。

侍者送來了紅酒和牛排,配上白玫瑰和跳躍的燭火,真的很羅曼蒂克。

“我打電話訂位的時候已經叫好餐了,九分熟的牛扒,嚐嚐看味道怎麼樣。”他溫和地說。

味道當然很好了,神戶牛扒,據說是聽音樂喝啤酒長大的小牛,肌肉紋理像大理石一樣,肥瘦相間。

穿著禮服戴著領結的英俊男人拉著小提琴來到餐桌旁,星眸微眯,動情地拉著一首千古傳誦的《梁祝》。

本來是喜歡的樂曲,可是季青很想笑,他和她不應該聽這首生死戀曲,如果來一首《情人》會比較適合。

兩個人忽然安靜下來,悠揚的小提琴聲縈繞在優雅華麗的空間裏,夾雜著刀叉觸碰碗碟的清脆響聲。

一曲終了,葉南城用英文對小提琴手說了一句話,後者點點頭,重又開始拉曲子。

青青這才注意到,這個小提琴手的長相氣質不像是純種的中國人,應該是韓國人或者是日本人。

這首曲子青青沒有聽過,隻覺得旋律優美得令人忍不住流淚。

“這是什麼曲子,很好聽。”她好奇地問。

他說的是英文,青青沒有聽懂,可有旁人在,又不好再追問,她也要麵子。

小提琴手走後,葉南城告訴她,他是韓國人,因為追隨愛人才來到中國的,據說在韓國也是顯赫家庭出生的。

“很偉大嘛。”青青很吃驚。

“他到這家西餐廳拉小提琴已經有三,四年了。”

“他的愛人你見過嗎?一定很漂亮吧?”

“沒有。”頓了頓,葉南城又接著說,“兩個人是看緣份的,最重要的是心靈的契合,至於外貌般不般配,那隻是旁人的評說而已。”

青青很讚同他的話,是啊,鞋子合不合腳隻有穿的人才知道,至於世俗的眼光完全不必介懷。

隻不過中國人都比較愛麵子,能衝破世俗和門第觀念的畢竟是極少的人。

不覺又有幾分心酸,她和他既無緣更無份,現在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倒計時。

“Cheers。”她含笑向他舉起了酒杯。

“Cheers。”他微笑回應。

季青已經有幾分薄醉,懶洋洋的倚靠著葉南城,由他牽著她的手穿過大堂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