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再說什麼,深深歎了口氣。
餘暉斷了手指,我心疼得要命,焦急得要命,相比之下,卻沒有過問章小玉的事情。
這一點,我承認自己做的多少還是欠妥了些。
打過章小玉的手,現在還又麻又疼,但是我不後悔,我覺得隻是扇了幾個巴掌,真的還是便宜她了。
不過,她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想到這個,我的心裏又有點不明白,既然是章小玉向周進通風報信,周進為何要把章小玉一塊收拾呢?
他們兩個不是應該是一夥的才對嗎?
難道說,章小玉和秦曉娟之間合謀的事情,也被周進知道了?
他這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章小玉再怎麼腦袋缺弦,也不會把自己的事情出賣給周進的。
難道是秦曉娟那裏出了問題?
分析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一個讓人無比撓頭,無比痛苦的過程,更何況餘暉的事情實在是讓我太傷心了,以至於我沒有心情細琢磨這些。
我甩了甩頭,看向開車的阿健,隻見他的身上汗津津的,似乎還有幾處青紫的痕跡。
“你,又和人打架了?”我帶著疑惑問他。
阿健笑了笑,糾正道:“不是打架,我剛剛在地下拳擊場打比賽來著。”
一聽到地下拳擊場,我嚇了一跳,我一直不知道阿健是做什麼的,這時聽說他竟然幹這個,自然是驚訝得很。
“地下拳擊場……我隻是聽說過而已,你是職業的還是業餘的?”我問他。
“業餘的。”
之後的話題,基本也就圍繞這個展開了。
我們到了醫院後,上樓看了看餘暉,他的情況比較穩定,我也就放下心來。
然後阿健便帶著兩個女孩回去了,留我一個人在那裏陪床。
第二天一大早,醫院就開始催費用,我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病房,走的時候告訴餘暉,我一會兒就回來。
出了醫院,我趕緊叫了阿健去和我到二手車市去賣車。
雖然車是好車,但是因為急用錢,來不及挑剔買主,加上車又有所損傷,賣的價並不很高。
但是對解決我所麵對的經濟困難已經足夠了,除去擔負餘暉的官司賠款和住院治療費用之外,我還有些盈餘。
餘暉住了十幾天的院,恢複的差不多了後,大夫告訴我們說可以出院了。
我看著他拆完繃帶後露出的那兩根光禿禿的手指痕,心裏很不是滋味,想讓醫生再想想辦法,就又堅持讓他繼續住了下來。
我跟醫院的醫生打聽了一下,他們告訴我,餘暉的手也不是沒有救,可以安裝義指,但是醫生建議我們盡量到國外去做。
我一直在想著操作這件事情,隻是手裏雖然還有些錢,但是明顯不夠。
想到錢,我想到過要把周進告上法庭,讓他對故意傷害餘暉做出應有的賠償。
可是餘暉不同意,他堅決不讓我報警,我也隻能忍著。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邊籌錢,一邊琢磨著之後的日子怎麼過,也勸說阿健找點正當營生,他說他隻能去給人當保鏢,問我雇不雇他,便宜得很。
我跟阿健說說笑笑,一路回到了醫院,因為錢籌得差不多了,我們準備給餘暉慶祝一下,順便商量去國外治療的事情。
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護士卻告訴我患者已經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離開了醫院,並轉交給我一個封信。
他的信是這樣寫的:
齊琪,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謝謝你這麼長時間來陪著我,照顧我。
認識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的人生都是快樂而充實的,我也曾憧憬屬於我們的未來,也想用自己的雙手為你締造幸福,可是命運這東西太無情了,不僅毀掉了我,也毀掉了我兌現承諾的可能……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每個人都沒有理由消耗別人的時光,所以我不會留下來拖累你,耽誤你。請你不要為我擔心,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哪裏,但我一定不會氣餒,不會妥協,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會用另一種方式重新站起來。
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姑娘,你配得上更好的人,擁有更完美的人生,我會用一生為你祝福。
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6月27日,愛你的暉。
就這樣,餘暉離開了重慶,人間蒸發一樣,眨眼間便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了。
那個日期,也成了我記憶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