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說完就走了出去，把難題留給了我們兩個女人。
一看讓我們兩個談，那女演員的態度瞬間就客氣了很多，她先請我坐下，很禮貌地問我：“你是簽的周導的公司嗎？我原來怎麼沒有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是周導的助理，我叫申薇，你呢？”我說。
“哇，周導的助理……”女星驚訝地吐了一下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還以為你是演員呢，剛才唐突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說。
女演員笑了笑，自我介紹說：“哦，對了，我叫柳欣欣，入行已經三年了。”
“你好。”如果是放在別的情境下認識的，我一定會跟她聊聊天，問問她都演過什麼戲，可是當前這種情形，我除了簡單的你好，真的說不出別的來。
柳欣欣多少也有些尷尬，不過做演員的，都很容易就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她很快就開始跟我討論替身的事情。
不過她沒有直接問我願不願意做裸替，而是問我：“你替我演普通的動作鏡頭，周導他跟你談的是什麼價碼？”
來的路上，周毅確實跟我提了一下，我記得是十萬，多少場戲並沒有說，便直接告訴她：“一共十萬。”
柳欣欣一聽這數目，驚得目瞪口呆：“這麼多？！”
她的反應自然也讓我一驚，我心想，十萬很多嗎？應該隻是她的片酬的一小部分而已吧……
我們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談話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
後來，還是柳欣欣笑了起來，打破了場麵的尷尬：“看來，周導真的是非常看重你呢。這樣吧，我再加你十萬，你能不能幫我把幾個裸鏡也拍了？”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自然是有一些遲疑的態度。
柳欣欣伸出兩隻細嫩的小手，把我的一隻手緊緊地握住，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地乞求道：“求你了，親愛的……你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並不容易呢，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部戲的女主角，如果因為幾個鏡頭跟不上去，劇火不起來，人氣就上不去了。”
不知為何，聽著她求我的話，就感覺在聽一個做小姐的在訴委屈一樣……
就因為這一點共鳴，我本來很不喜歡她給人的感覺，卻無端又對她多了一點同情。
我仔細尋思了一番，不過幾個不露麵的裸鏡而已，美其名曰為藝術而獻身的東西而已，打心眼裏並不是很在乎的……
畢竟，為了賺錢，比這屈辱、比這羞恥的事情我都幹過，而恰恰此時的我，正好也是缺錢的，如果我幫忙拍了這部劇，就可以有二十萬，省點花的話，也夠申宅幾個月的用度了。
“好，我答應你。”我低聲說。
“太好了，你真是太好了。”柳欣欣激動得幾乎都要哭了，掙紮著站起來擁抱了我，在我的臉頰上左右開啵，瞬間把我搞了個大紅臉。
談妥之後，我走出了病房，看到周毅正在不遠處的落地窗處插著褲兜站著，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動靜之後，他轉過身看著我問：“怎麼樣了？”
“我答應她了。”我對周毅說。
周毅看著我，微微有些驚詫，神情也莫名地複雜，他的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這件事情，我在心中幽幽地希望，他能夠從一個藝術家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最好不要勘破我窘迫的心境。
我們一起下了樓，上了他的悍馬車，我以為他會帶我回劇組，會馬上就安排拍攝，不料他直接把我帶到了海邊，還是昨晚我們一起踏浪過的地方。
周毅站在被海水撫平的沙灘上，任細碎的浪花在腳下滾過，染濕了鞋子和褲腳。
我知道他不想被打擾，就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等著他。
過了一會兒，周毅轉身走向了我，似乎藍天和海浪給了他靈感，幫他解決了什麼難題一樣，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
我有些期待地迎了過去，以為他會跟我交流什麼心得，不料他隻是看了我一眼，然後便離開了沙灘，回到了車裏。
看著他帶進車裏的沙子，再看看沙灘上唯獨一輛開進來的車就是他的車，我瞬間懂了他為什麼喜歡這樣高大的車型……
回去的路上，周毅終於開口問我：“你有沒有想過，將來做個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