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日盼,夜夜盼,終於盼到了他們回來的日子。
因為答應了驍龍不去接站,避免和他姐姐碰麵,我躲在車裏,透過車玻璃看著出站口,聽到廣播裏報出雲南的列車已經進站,我的心不禁激動起來。
我隻想看看那個孩子,我幫著他們努力救回的孩子,僅此而已。
旅客們開始陸續出站,我仔細在人群中尋找熟悉的麵孔,終於看到了驍龍,他的身邊帶著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子。
那孩子很瘦很瘦,一臉的木訥呆滯,想象他有可能經曆過的苦難生活,我的心裏不禁隱隱疼痛。
驍龍帶著那孩子很快就走出了出口,我向他們身後望去,卻沒有看到餘暉的身影,難道是在後麵嗎?!帶著一絲不安的心情,我繼續巴望,可是一直到整趟列車的旅客全都離開之後,也沒有看到餘暉。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餘暉沒跟他們一起回來嗎?
帶著疑問,我撥打了驍龍的電話。
透過車窗,我看到他們已經在路邊的公交站台上,秦曉娟抱著孩子大聲痛哭,驍龍聽見手機在響,微微蹙了下眉,接了電話:“齊琪,你在哪裏呢?”
“我在車裏,不遠處。”我剛說了一句,便見驍龍的眉頭蹙了起來,有些擔心似地四處張望,便道,“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親情團聚。我隻想問問你,餘暉呢?我沒看到他,他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電話的另一頭,驍龍沉默了幾秒,對我說:“回去以後再告訴你吧。”
然後他便掛掉了電話,我透過車窗看到他帶著他姐和孩子一起離開了站台,向停車場的方向去了。
我發動了車子,一路駛回了申宅,接下來便是等著驍龍回來。
我回想起我在電話裏詢問餘暉的情況時,驍龍臉上那種不自然的神色,心中漸漸騰起了莫名的不安,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一直等了他一下午,除了抽煙就是抽煙,連老朱都在一旁捉急,勸我說,“小姐,你要不就給秦先生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我也好準備晚飯。”
我搖了搖頭:“不用問他,你去做飯吧,簡單點就行,我一個人吃。”
一個人吃,其實也是吃不下,喝了幾口粥之後,我就推了碗筷。
“小姐,怎麼就吃這麼點。”老朱看著飯桌上基本沒有動過的小菜問我。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一點油膩的東西都吃不進去,整個心窩子都燒得難受。”我看了一眼手機,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八點,抱歉地對老朱說,“收拾掉吧,秦先生應該是不回來吃了。”
就在這時,餐廳的門突然開了,驍龍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我沒有問他為何這麼晚才回來,畢竟親人相聚,肯定少不了一番敘舊。
等到驍龍坐到我麵前,我問他:“餘暉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
驍龍低著頭,沉聲說:“他回不來了。”
之後,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紅酒,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個幹淨。
我仔細看著眼前的驍龍,隻見他的臉上多了幾道傷痕,我的心裏頓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懷疑他和餘暉之間發生了什麼,導致餘暉出了意外。
“為什麼?”我的心再次預感到莫名的恐懼,問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驍龍舔了舔唇,抬頭看著我:“齊琪,我告訴你實情的話,你不要太難過……”
“你說。”我捏緊了拳頭,已經準備好了迎接最糟糕的結果。
驍龍又倒了一杯酒,飲盡之後,將杯子重重地戳在了桌上,這才再次開口:“事情比我們想的要複雜,周進比我想得要瘋狂。我們以為隻有那個線人,當我們擺脫那個線人,準備帶孩子離開的時候,周進竟然出現了,而且,他竟然帶著把槍……”
聽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心不禁狠狠一緊!
驍龍接著說:“周進要殺那個孩子,我和餘暉當然要攔著他,可是他已經瘋狂了,還是衝著那孩子開了槍……餘暉為了救孩子,擋下了那一槍,腹部受了傷。
我們帶著孩子一路奔逃,周進和那線人在後麵狂追不舍,一邊追一邊放槍,後來我們被他逼到了山崖邊。”
說到這裏,驍龍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深深地歎息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場惡夢,我們四個人廝打在了一起,周進不停放槍,餘暉手臂上又中了一槍,倒在了地上。
我跟那個線人糾纏著,那家夥是個亡命徒,很難對付,打到最後兩個人都精疲力竭,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周進趁機將槍口對準了孩子,準備勾動扳機,當時我都要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