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再也沒有劉海的熱情相邀,我卻立誌要進行一次遠行,帶著兩個孩子一起。
在離開之前,我準備再去看阿健最後一次,然後便把他永遠記在心裏,帶著對他的思念上路。
從此以後,我將不再去守株待兔般地期待著和劉海偶遇,我要去遠行,並放開自己的心,在遠行中結識自己新的緣分。
離開之前,周毅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擺了一桌盛宴為我送行,他的風格從來都是很俗很奢侈,卻熱情滿滿,讓人盛情難卻。
飯桌上,周毅開玩笑問我,反正周小毅都是他的幹兒子了,我要不要跟他湊合一下,做一對忘年夫妻。
我隻當是玩笑,搖了搖頭。
周毅又喝起了酒,一邊喝一邊說,這麼多年了,他一個人也累了……
然後他又問我,為什麼要去旅行,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就像幾個月前我問劉海那樣。
我說我年輕的時候走過太多的彎路,經曆過太多不該那個年齡承受的苦難,我想犒勞犒勞自己,想讓自己的人生多一些有意義的記憶,恰好現在的身體好了很多,所以想去旅行。
周毅卻不肯苟同,一針見血地指出:“真正有意義的人生,不是去過多少地方,看過多少風景,而是跟誰一起去的,跟誰一起看的風景。”
小毅卻在這時候接過了話:“跟誰啊?當然是跟我啊!”
我和周毅都笑了,我卻在心裏對自己說,其實那個人,一直都在路上。
三天後出行,前去看望阿健的那天,是陰曆七月十五,我沒有帶著兩個孩子,自己一個人驅車前去。
不過,這一次,我的運氣格外好了一些,竟然出乎意外地遇到了劉海。
他就在阿健的墓碑前,看著地上的那一束白菊,問我:“你知道是誰來看過他嗎?”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每年的清明、七月十五、還有他的忌日,都會有人在這裏留下白菊花的花束,如果不是你,那應該是陸佳吧。”
一直以來,我很少在劉海麵前提起陸佳,我知道那曾經是他奉之為神的女人,然而他們之間最終的結果,卻並不美好。
誰都不會想到,曾經難舍難分的兩個人,竟然會分道揚鑣,劉海竟然會用盡後半生的時光,來洗刷這個女人在他的生命中留下的痕跡,他執意要將他的一切,再與她毫無關係。
這樣的決定是痛苦的,卻也是值得慶幸的,至少我非常願意他離開那個女人。
我們在一起懷念阿健,對於那束白菊的主人,都認為這個人一定是陸佳。
“在冰島玩的怎麼樣?”走出墓園的時候,我問劉海。
“我還沒去呢,那天隻是有事離開了而已。”劉海對我說著,突然間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似得,整張臉都大驚失色。
“齊琪,小心!”他衝我大喊著,一邊撲向我。
此時,我已經聽到了汽車的嗡鳴聲,快速掃了一眼身後,隻見一輛白色的寶馬車已經衝我撞了過來,大白天裏開著車燈,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即便隻是轉瞬之間,擋風玻璃後的那張臉,我也看了個清楚,她就是陸佳!
隨著沉悶的巨響,轉瞬之間,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在醫院裏醒來,身邊不見劉海,卻看到了彎彎姐,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腫的像是桃子,見我醒過來之後,高興得眼淚都掉了出來:“好妹妹,你可算醒來了,我以為你要變成植物人了,嚇死姐姐了!”
我艱難地對她笑了笑,眼角也濕潤了:“我還活著,彎彎姐。”
“是啊,謝天謝地,你還活著……”彎彎姐我進了我的手。
接下來的聊天中,我才知道彎彎姐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原來,陸佳從上次我和劉海見麵,就盯上了我,她對劉海的怨恨全都轉移在了我身上,想要狠狠報複我。
為了找我,陸佳瘋狂至極,屢次騷擾彎彎姐,把彎彎姐的店都砸了,彎彎姐沒有辦法才找了老林報案。
就在老林他們追捕陸佳的時候,目睹了這場車禍。
“這個女人簡直喪心病狂!非讓她漲點教訓不可!”彎彎姐氣憤地說著,不忘安慰我,“好妹妹,你別著急,這次有老林出馬,我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章小玉死的事情,歎息著對彎彎姐說:“陸佳有的是錢,區區車禍,別說人沒死,就算是死了,她也有辦法抹平,她以前就撞死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