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平靜如水的臉上,微微泛過一絲波瀾,卻又很快被笑容覆蓋:“你若是願意,可以和我一起去啊!”
我心裏忽然一震,整個人都驚呆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隻是發懵地看著他,連淚水都掛在臉上不再往下滾落。
我們彼此對視著,目光幾乎看進對方的眼睛裏,我的心在激動地狂跳著,一個惡魔般的念頭蠢蠢欲動,我想要立刻就答應他!
然而,就在這時,我還未來得及衝動一把,手機卻響了。
是保姆打來的電話,我瞬間就想到了那兩個孩子,自然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聽著保姆在那邊哭訴,自己帶著兩個孩子,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做,恰恰在這個時候,她的女兒做手術了,她必須得去伺候幾天,問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去。
我清了清腦子,一邊問著她具體情況,一邊琢磨著什麼時候趕回去。
不料,我跟保姆還沒有說完,兩個孩子卻也跑來湊熱鬧,一人一句搶著跟我說話,說他們想我了,問我什麼時候才回家。
對這兩個孩子,我真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隻好一通好說好哄。
電話打了有半個多小時,等我掛掉電話的時候,再看身邊,劉海不知道何時已經不在車子裏了!
我猛然想到,他應該是等不及我打完電話,又怕趕不上飛機,便沒有打擾我,直接進了機場。
匆匆下了車子,我踩著高跟鞋一路狂奔,跑進機場的大廳,在排隊領登機牌的隊伍裏尋找那張熟悉的臉……
可是,找了很久,隊伍裏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我都沒有找到他,我悻悻地坐在排椅上獨自落淚,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失望的那個人了。
這時,劉海給我發來了信息:“我想你根本無法答應我,因為你的生活不允許你遠走高飛,對不起,我先走了!”
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在冰冷的椅子上靠了很久,才起身走出了大廳,開了車子駛回重慶。
因為沉浸在痛苦之中,我甚至都沒有去仔細去想,劉海發給我的那句話,到底是不是坐飛機走了。
回到重慶的家裏,已經是半夜時分,孩子們都已經睡著了,保姆卻還在等著我。
我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她便頂著一張疲憊的臉跟我請辭,無奈,我知道她也不容易,便讓她先去吧。
想著她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我便微信給她轉了過去,並且多轉了一千塊,算是這兩天的補助,最主要的是,我希望她還能回來工作。
保姆千恩萬謝地出了門,我洗了個澡,躺進了被窩裏,從床頭櫃上拿起了一直仍在家裏的常用手機,看到了手機上一大堆的未接來電,都是薑越打來的。
不過,經曆過這一趟外出,此時此刻,我對薑越的態度已經是更加明確了,我會讓他死心,我也相信一定能讓他死心了。
還好,之後的一個多星期,薑越都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我按部就班地接送孩子上學,保姆不在的幾天,我就帶著他們在外麵吃飯,逛街,給他們買各種好玩的玩具,兩個孩子幸福得不得了。
尤其是小毅,嘴巴甜甜的,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我感動得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說來也巧,有一天,我在商場裏給孩子們買衣服,竟看到了薑越他們一家三口在逛街,他的樣子還算滿足,而王芳的臉上充滿了幸福。
趁著他沒有看到我,我帶著孩子們轉了個彎溜走了……
離得老遠之後,我才回望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內心多了一份祈禱。
回到重慶之後,我時常想起那天在機場,和劉海告別時的情景,我心裏一直都有一股衝動,想要隨時準備著隨他而去。
可是身邊的兩個孩子,帶久了都有了感情,就真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讓我難以割舍,我知道,我能做的,且應該做的,就是活在這樣的現實裏,漸漸地迫使自己安分守己,迫使自己滿足現狀。
我知道,我內心盼望著,再次遇到劉海。
雖然我的孤兒院一直沒有建起來,但是在周毅的指點下,我用手裏的錢做起了投資,每月保底的收入,也能供著家裏消費。
此外,還小賺過幾筆投機的錢,其中包括投資入股周毅拍的片子。
終於又熬過了幾個月,孩子們放了假。
我又去了一趟醫院做體檢,這一次情況稍微有些不一樣,檢查單上顯示,我的身體情況好了很多,我想這大概得益於這幾年的調理治療。
身體好了,心情自然也就開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