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能來看我，我心裏已經很感動了，至於中饋之事，母親既然交給了您，自然也是相信您的能力，您隻需要按自己的想法來做就好了。”沐悠然笑著道。
“夫人和二小姐如此信任妾，妾定不會讓您們失望。”
得了沐悠然的保證，芳姨娘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夫人將中饋之事交給她，她自然要盡力盡力。隻是她身份卑賤，做事難免束手束腳的，壓不住那些奴大欺主之人，如今有了二小姐的支持，她便能放開手腳去做了。
畢竟，府中除了老爺夫人，也就隻有二小姐這個嫡女最為尊貴了。
“二姐姐，我能參觀一下你的屋子嗎？”芳姨娘身邊的沐杉心無城府地笑道，“你的屋子好大好漂亮啊。”
“杉兒，別胡鬧。”芳姨娘低低地嗬斥了一句，眼底滿是歉意地望著沐悠然：“二小姐勿怪，妾就這麼一個孩子，難免寵得有些無法無天。”
沐悠然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她看向沐杉，到嘴的拒絕突然改了口：“無妨，三妹天真爛漫，實在是惹人疼，你既然喜歡，就進去看看吧，要是看中了什麼，二姐還可以送給你。”
沐悠然隻是突然發覺，沐杉的有些地方，和莫愁好像。
同樣明亮純粹的大眼睛，同樣笑起來的時候，兩頰會浮現兩個小小的酒窩，同樣天真無邪的笑容。
“多謝二姐姐！”沐杉眼睛一亮，提起裙擺像隻快樂的蝴蝶一般，遊走在屋子裏，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帶著不諳世事的無憂無慮。
沐悠然看著她，微微地歎了一口氣，眼神微微有些迷茫起來，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其他什麼人。
“二姐姐，這副字是你寫得嗎？”沐杉突然來到沐悠然麵前，舉著一副字問她。
沐悠然回過神，定睛一看，見正是她之前寫的那句詩，便點了點頭，道：“這是我方才閑時無聊寫著玩的。”
“二小姐的字真是好看。”芳姨娘見狀誇讚道。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沐杉將詩句念了出來，微微皺眉，有些不解道：“二姐姐不是向來喜歡豔濃嬌麗的詩句嗎，這句詩，也太過悲切。而且二姐姐不是習的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嗎，怎麼如今寫起草書來了？”
沐悠然聞言，放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顫，神色卻不動，隻淡淡道：“時移世移，少年時不知愁滋味，如今曆經磨難，誰有還能保持初心不變?”
沐悠然話裏有話，聽在芳姨娘的耳朵裏，卻像是女兒勾起了二小姐的傷心事，她連忙伸手拉了拉沐杉的衣袖，責備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衝沐悠然笑著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二小姐休息了，妾和杉兒就先告辭了。”
沐悠然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衝沐杉淺笑道：“三妹喜歡這幅字嗎？”
沐杉猶豫著點了點頭。
“既如此，我就將它送給你了。”沐悠然道。
沐杉抱著那幅字，走出了自在居才回過神來，衝芳姨娘低低道：“姨娘，我怎麼覺得大姐姐這次病後，變得不太一樣了啊？”
“別胡說！”芳姨娘衝她低叱道。
不過，二小姐……的確性情大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