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齊白寧和她之間,約定的傳信暗號。

溫如言快步上前,將那支信鴿抓在手裏,從它的腳上抽出了一個竹筒。

打開竹筒,裏麵是一張紙條,溫如言匆匆一閱,心頭猛然一跳。

紙上是溫如言熟悉的筆跡:如言,晁將軍來曆不明,你不可輕信,本王隨信送來青烏散,你自來聰明,應該明白本王的用意。

溫如言讀完隻想冷笑。

她怎麼會不明白呢?

南瑞皇帝命晁將軍給她服下君子蠱,而北辰攝政王又命她給晁將軍下毒,想不到這兩個素昧平生的帝王,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脅迫人。

溫如言將竹筒往手心裏一倒,從裏麵便滾出了一個黑色的藥丸。

溫如言將藥丸捏在手心。

青烏散,無色無味,慢性之毒,可控神誌,意識渙散,三月不治,則毒入肺腑,非解藥不可解。

信中話語委婉,但依溫如言對齊白寧的了解,她若是沒有領會他的意思,父皇的那些舊部,隻怕很快就會遭池魚之殃。

如今,她除了乖乖聽命,也是別無選擇了。

溫如言抿了抿唇,緩緩將藥送到凰肆嘴邊,輕聲道:“你讓我吃下了君子蠱,我把青烏散喂給你,再加上那兩次相救之恩,你我之間,就算是徹底扯平了。”

溫如言將青烏散塞進了凰肆的嘴中,然後捏住他的下頜,眼見他喉嚨一動,吞了下去,她的神色也未見任何波動。

她如今,不過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自己的生死尚不由己,又如何管得了別人的生死?

“咳咳……”身後的凰肆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溫如言回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隻見凰肆的嘴角湧出大片大片的鮮血,順著他的側臉流下來,染紅了他的下頜,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駭人。

“晁將軍?晁將軍!”溫如言先是怔住,然後上前搖晃著凰肆的身體,他卻雙眸緊閉,沒有絲毫反應,嘴角的血也越湧越多。

溫如言神情中難得透出一絲慌亂,她匆匆探向凰肆的脈搏,卻發現他的脈象越來越虛弱,身體也有了輕微的痙攣。

怎麼會這樣?!齊白寧送來的不是青烏散嗎?

溫如言額角冒出了冷汗,她將凰肆半扶了起來,眼角餘光突然看見凰肆後背上衣衫裂開了幾條口子,而那裏,有深黑的血跡滲出。

深黑的……血跡……

中毒?!

溫如言似有所感,將那衣衫的裂口撕得更大,果然見他背上有幾條新鮮的傷痕,每條傷痕處都有深黑的血跡流出。

難怪之前她為凰肆把脈的時候,發現他有中毒的跡象。

這幾條傷痕,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是在和狼群纏鬥中,被狼群利爪所傷……

也就是說,野狼的利爪有毒?!

不過如今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溫如言手指在凰肆胸前穴位上一點,阻住了毒素的繼續擴散,隨後她將內力注入凰肆體內,想要將他身體中的毒素逼出來。

但凰肆中毒太久,此舉收效甚微,溫如言滿頭大汗地停下來,此時的凰肆,麵上的氣息更加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