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張賢妃握筆的手都抖了起來。
後來還是太後娘娘派人來看她，才把她從陛下的手中救了出來。
從那以後，張賢妃每次看見凰肆，內心都有一股深深的畏懼之感，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
之前張賢妃沒有深想，如今看見溫如言，她卻突然意識到：陛下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是因為……溫如言麼？
這麼一想，張賢妃頓時又嫉又恨，忍不住上去挑釁。
“兩位娘娘，太後娘娘正在梳洗打扮，您們先隨奴婢去側殿侯著吧。”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的張嬤嬤卻突然上前來，衝張嚴兩妃行禮道。
張賢妃又恢複了那種目中無人的姿態，她親昵地挽住淑妃的手臂道：“淑妃姐姐，妹妹站了這麼久，腳都疼了，咱們快進去坐著，喝喝茶吧！”
嚴淑妃欲言又止地看了溫如言一眼，最後還是沉默著跟著賢妃走了進去。
溫如言麵上露出好笑之色。
淑賢二妃都可以進去等著，她卻要在外麵罰站，秦太後打壓她的心思，都已經不加掩飾了。
溫如言索性也不擺出恭敬的姿態了，她挺直脊背，交握的雙手也放鬆了下來，眼神慢慢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個時辰之後，溫如言臉不紅氣不喘，一旁“監視”著她的張嬤嬤倒是一副麵色蒼白，有些站不穩的樣子。
溫如言唇角微勾，她側開臉，百無聊賴地數著腳下的石磚，忽然一雙鑲金絲的黑色雲靴闖入她的視野。
她抬起頭，發現這雙靴子的主人，正是凰肆。
看著日頭，想必是下了早朝，過來給太後請安的。
“陛下萬安。”溫如言和張嬤嬤都向凰肆行了禮，又安靜站好。
“你怎麼在這兒？”凰肆皺了皺眉。
“回皇上，我是來給太後娘娘請安的。”溫如言不淺不淡道。
請安？凰肆衝張嬤嬤看了一眼，又望了望溫如言，頓時明白過來，想必是秦太後因之前的事惱羞成怒，有意為難她。
凰肆無比膩歪秦太後這些不入流的陰私手段，如今被踩到了底線，更是厭惡異常。
凰肆低頭瞧了瞧溫如言，冷風中占站了這麼久，她麵上倒是沒有絲毫不適，隻是臉頰被吹得泛紅，目光沉靜悠遠，仿佛並沒有把太後的這些把戲看在眼裏。
她還真是……凰肆勾唇一笑，麵對張嬤嬤時又是滿麵冰霜的模樣：“你隨朕進來。”
凰肆丟下一句話便抬腳走了進去，溫如言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跟了上去。
張嬤嬤見此，欲言又止，想攔更是不敢，索性便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凰肆在前，溫如言落後半步，跟在他的身邊，兩人沉默而無聲地走著，凰肆卻突然有些恍惚起來。
前世，他們唯一一次並肩而行，是在冊後大典上，她穿著皇後的翟衣鳳袍，頭戴鳳冠，麵目平和地立在他的身側，和他並肩接受君臣朝拜。
可那時，他對溫如言隻有數不盡的利用和厭煩，以至於後來，他們做了六七年的夫妻，卻從來沒有交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