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周德才伸出腳,踢了一下跪下他身邊的老太監一下,眼露嫌棄之色,這才邊拔高了嗓音宣了一聲,邊橫了一眼另一個妄圖通風報信的小太監。
小太監長得白白淨淨的,麵上卻畏畏縮縮的,映襯得他臉上那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尤為的紮人眼球。
周德才沒有跟著凰肆進去,他蹲**,掐了個蘭花指左右勾了下勞太監的下巴,左瞅一眼,右瞅一眼,滿意的笑了,“疼了疼?”
老太監憤怒地瞪著他,卻敢怒不敢言。
“呦,還敢瞪咱家?”抬手一下比一下重的劈裏啪啦在他臉上狠拍了幾下,周德才倨傲的昂了下巴,哼笑了一聲,狠厲的威脅道:
“信不信咱家將你那對招子給摳了?”
“你敢!”老太監似沒受過這等閑氣,終於忍不住色厲內荏反駁了一句,“周德才,你別囂張,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狗杖人勢也要有個限度!”
周德才聞言卻是再次笑了起來,笑容森涼,帶著說不出的惡意,“嗬,咱家不敢?那要不要試一試?別說你個狗東西居然敢不聽陛下的話,隻這一條咱家就能治了你的罪。就說咱家身為陛**邊的大總管,隻要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錯處,陛下肯定會維護咱家,而你不過就是慈安宮裏一個二等的太監,便是咱家真弄死你了,你當太後會替你討回公道不成?”
這刻薄的話直接說的老太監剛剛挺起的胸膛,又癟了下去:“你,你究竟想怎麼樣?”
周德才沒回答,隻挑著眼角斜睨著他。
老太監起先還硬著頭皮扛著,可沒過一會兒,涔涔而下的冷汗,就將他後背的衣裳給完全打濕了,他有點忍受不住,終於服軟的低了頭,賠笑道:“小的知道錯了,德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早這樣不就成了?”周德才很是寬宏大量,聞言便沒有再不依不饒下去。
不過這趾高氣昂的語氣委實氣人的很。
老太監心裏恨得牙癢癢,麵上卻也隻能繼續賠笑著裝孫子。
老太監和周德才早有積怨,當初仗著慈安宮的勢沒少給還是陛**邊小太監的周德才使絆子,但如今周德才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老太監卻也隻是在太後身邊混了個臉熟……他的確招惹不起周德才。
將他的怨懟瞧在眼裏,周德才嗤的一笑,倒也懶得再去搭理他,隻懷抱拂塵搶了他的位置倚在門邊,微眯了眼眸朝殿門內瞧去。
裏頭正是一派熱鬧氣象。
溫如言是踩著一地驚豔的眼神進的內殿。
她身上穿著的便是讓阿絳拿的那件衣裳,玫瑰紅的織錦流雲廣袖曳地長袍,袍身用金絲銀線繡著大朵大朵的海棠,花瓣繁複,枝葉茂盛,花蕊用米粒大小的碎寶石點綴,行走間輝光灼灼,端的是高貴無比,華麗無雙。
幾乎在她剛進入眾人視線的那一瞬,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便就壓都壓不住。
太後高踞上首,所遭受的衝擊自然要更為直觀強烈一些,她麵色微沉,不動聲色的微眯了細長雙眸,頭一次認真的打量起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兒媳婦的女子。
容貌尚可,但比到玲瓏的傾城之色,自然要遠遜一籌。
氣質倒還行,不過做個公主也就罷了,但要想當一國之母,尤其是他們南瑞的皇後,未免少了幾分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