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肆的視線掃過溫如言澄澈空明的眼睛，又從她略微粉紅的耳垂上流連一陣，唇角的笑意突然加深，隻要不是對他的言行全然無反應就好，現在還沒有相信他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耗。
“你過來。”凰肆突然牽住溫如言的手將她帶到桌案前，然後揚聲喚道，“周德才，把東西帶進來！”
周德才邁著小碎步進來，將木盒放在案上。
溫如言在一旁看著，疑惑道：“陛下，這是什麼？”
凰肆用眼神示意溫如言：“上去打開看看，裏麵的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溫如言和凰肆對視一眼，慢慢走上前，將蓋子掀開來，等看清裏麵的東西，她忍不住伸手撫上去，聲音有些不穩：“這，這是……魚雁尺素？”
“即是你父皇母後的東西，就該物歸原主才對，怎麼樣，朕這個驚喜，可還入公主的眼？”
“你，你怎麼？”溫如言抬眼望著凰肆，“這東西，不是應該在太後那兒嗎？”
“這天底下，還沒有朕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凰肆勾唇一笑。
溫如言沉默了一會兒，咬了咬唇，再三猶豫道：“你為什麼，幫我？你其實完全沒有必要……”
“朕之前說過，想要好好和公主將這日子過下去，如今朕已經拿出了誠意，不知公主的誠意，什麼時候能讓朕看到呢？”
溫如言握緊了手中的劍，沉默不語。
罷了，若是逼得太緊可就適得其反了！凰肆站起身，衝溫如言一笑，“朕還有事要處理，希望公主的答案，不要讓朕等太久。”
溫如言連忙站起身來相送，兩人走到門簾處，不想凰肆突然伸手扯過溫如言，將她一把抱在懷裏，那垂落下來的珠簾被凰肆的動作激得四下搖晃，得泠泠作響。
溫如言惶然抬頭，不想凰肆的唇卻在此時落下，蜻蜓點水一般地滑過她的唇角，落在耳垂處：“朕等著你有一天，將那把魚雁當作定情之物，送到朕的手中。”
凰肆走了許久，溫如言才回過神來，她抱膝坐在塌上，望著魚雁尺素，良久才伸手摸了摸唇角……隻覺得心如擂鼓，漸漸竟有些不可控了。
凰肆坐在禦輦上，心情大好。
周德才探頭看了凰肆一眼，見他眼角帶笑，不複之前那陰沉的模樣，終於也有膽子捏著手絹打趣一句：“陛下如今心情很好呢！”
“你這奴才，觀言察色的本事還真是愈發精進了。”凰肆斜眼瞪了周德才一眼，卻沒有動怒的跡象。
“要不奴才怎麼會是奴才呢？”周德才連忙拍了一句馬屁，心裏不由得咋舌，也不知公主和陛下說了些什麼，居然能讓陛下這麼開懷？看來公主這條大腿，他也得上趕著去抱才行！
凰肆抬頭看了看天色，伸手示意周德才道：“先不回寢宮，去張賢妃那兒，朕可有事要與她說說。”
張賢妃的安樂宮，如今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冷宮，皇帝的禦輦都到了宮門口，既沒見人通傳，也不見有人接駕，一扇宮門大開，門上新上的紅漆味還沒有散去，但那股頹廢的味道怎麼掩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