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怎麼了？”周德才這一嗓子尖利如女子，配著摔砸聲音，一下就將凰肆驚醒。他睜眼的瞬間隻覺頭疼欲裂，身上困乏不已。
周德才見凰肆緩緩起身，臉色黑得猶如鍋底一般難看，頓時心裏打鼓，這是驚擾到凰肆了，為自保他猛地就跪下磕頭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實在是奴才見皇上您撲在案上，臉色尤為難看，還以為……還以為……”
凰肆惱恨地按揉額頭，因為很是難受，所以心口積了一股鬱氣，嘴上語氣便尤為不耐道：“以為甚麼？以為朕出事，死了？”
周德才嚇得趕緊磕頭，急切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無力再聽周德才嘰嘰喳喳的求饒聲，凰肆揮揮手，沒好氣道：“好了，別吵了！朕又沒要你腦袋，你嚇得這般狠做甚麼！”
周德才頓時閉緊嘴巴，安靜了半晌才去偷偷看凰肆的臉色，見凰肆已沒有想殺人的煞氣，才期期艾艾地試探道：“皇上，若您實在是困倦得很了，要不就去裏間小憩片刻吧？李統領昨日還交代過奴才，定要好好伺候您休息呢。”
聽到就連韓秀都覺得自己不對勁兒，凰肆心裏猛地一動，旋即拿開掐在眉心的手指，目光如電般射向地上的周德才，問道：“朕的臉色果真不對？”周德才仔細看著凰肆臉上仿若實質般的黑氣，肯定地點點頭。
凰肆頓時坐起身，心思電轉般回想起這幾日，他確實身上沒甚麼力氣。以往更加勞累的時候也有，但未如現在這般，如老朽似的容易勞累。
“周德才，你去請禦醫過來，記得要避人耳目。”當機立斷，凰肆下令道。周德才趕緊應聲，惶惶然起身就奔了出去。
周德才帶來的是蘇羽，本來給太後皇上診病，都該是他師傅的職責，但是院判大人終日沉迷於研究醫學，便將這些事情全數退給了他。蘇羽雖是初初時候很不滿，到得後來，便也漸漸習慣了。
為凰肆把脈之時，蘇羽眉頭漸漸蹙緊，俊秀的麵上隱隱陰沉。凰肆看到了，問道：“怎麼？朕是得了甚麼病症？”竟然叫蘇羽露出這般神情。
蘇羽轉眼看過來，清明無比的眼中盛滿嚴肅，緩緩道：“皇上，您這是中毒了。”
宛若雷劈！
凰肆與周德才全數震驚當場，周德才反應過來便搶上前來道：“蘇禦醫，你這話當真？皇上怎麼會中毒呢？皇上所吃的膳食，在送到淩霄殿之前，都是經過三道檢查的。最後還要奴才親自試吃之後，才能讓皇上食用。如若皇上中毒，那奴才怎會無事？”
凰肆麵沉如水，沒有說話。蘇羽堅定地點頭，不改初次判斷：“皇上，微臣的判斷不會出錯。您這脈象，的確是中毒的症狀。既然皇上中毒，而周公公卻沒有，那定是陛下吃了甚麼東西，是周公公您沒有吃過的。”
有甚麼是周德才沒吃，而凰肆吃過的？
兩人同時想到了溫如言送來的羹湯，周德才驚得口不擇言：“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