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秀的雙瞳轉瞬瞪大,麵色慘白:“阿……阿絳姑姑……這……這……”
“你不願意?”阿絳眼神轉眼冷若堅冰,一字一頓道,“那就別怪我甚麼時候失言,說了甚麼不好的事情出去了。我看雲秀這丫頭聰明伶俐,心裏還是很歡喜的,她若是出了甚麼好歹,我這心裏也定是不好受啊。你說,是也不是?”
說罷抬腿就走,宛秀見狀趕忙一把抱住她的雙腿,猛烈地搖頭:“不要!不要!阿絳姑股,我做,我做!”
阿絳滿意地勾唇一笑,無端叫宛秀心頭發寒。她緩緩伸出玉白手掌,撫上宛秀的發頂,柔聲道:“放心,你隻需做好你本該做的事便好!”
宛秀瞪大眼睛,驚得不敢發出一言。
次日清晨,凰肆在嚴淑妃的服飾下起身,仍舊是過鳳儀殿而不入,徑自去淩霄殿上朝了。經過殿門的時候,凰肆駐足往裏頭望了一眼。
阿絳端著一盆水,在外頭候著。見凰肆站住,立即蹲身行禮:“奴婢參見皇上,皇上,皇後娘娘還未起身呢,您可是要進去瞧瞧娘娘?”
凰肆不明所以地哼了一聲,甩袖而走。
見此情景,阿絳渾身一震,麵色旋即慘白如紙。皇上待公主,已是芥蒂如此了嗎?
周德才在後頭見了,趕緊湊上來急急說了一句補救:“阿絳姑娘,你莫往心裏去,皇上隻是心裏頭有氣性,過幾日便好了呢。”
說罷也不及等阿絳回應,忙忙地就往前頭追去了。
徒留阿絳在原地緩緩起身,貝齒輕囁朱唇,滿眼晦暗不明。皇上如今這般情狀,叫她如何不多想?
“阿絳姑姑,奴婢聽見裏頭有響動,可是皇後娘娘醒了,咱們要進去伺候著嗎?”一旁的宮女見阿絳遲遲不動,於是格外小心翼翼地提醒。
阿絳轉眼收好情緒,領著宮人魚貫入了內殿,伺候溫如言起身洗漱。
溫如言昨夜睡得早,因而今日就起得格外早些。用青鹽漱口後,溫如言接過麵巾潔麵,水聲嘩啦啦,玉手輕柔撩動晶瑩水珠,端的是一派優雅柔美。
阿絳在一旁看得呆了去,溫如言遞出去的麵巾半天也無人接。
疑惑地轉首看去,溫如言問:“阿絳,你怎麼了?”
阿絳渾身一震,驚醒一般一把奪過溫如言手中的麵巾:“啊……娘娘,奴婢無事。”
溫如言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旋即盈盈端坐在梳妝台前,示意道:“那就為本宮梳妝罷。”
阿絳將東西交給別的宮人收拾,自己上前拿起篦子,一下一下為溫如言理順烏黑發絲。她手上動作著,眼中漸漸又失了神。
溫如言伸手挑揀妝奩裏頭的首飾,挑了一個碧青色祥雲雕花玉簪。心想著這個色兒,正好與今日所穿的白底青花螺紋間裙相配。
正各自思量間,溫如言隻覺頭皮一痛,不禁輕呼一聲。阿絳被驚醒,趕緊低頭看手裏的篦子,隻見上頭掛著幾根烏黑發亮的青絲,竟是被她一個不察,生生扯了下來。